兄妹三人倒弄明白了,觉得这话应该是皇后特意通过永璂来说的。和嘉拉着永璂道:“永璂知道这些就很好了。”看来,皇后倒真像是把额娘生前的托付放在心上了。自嘲一笑,放不放在心上的,也没什么,额娘已经死了,自己兄妹三人,对任何人都不构成什么威胁,本就不是别人的目标,皇后是不至于藏奸的。既然这样,不如好好相处,况且,皇后一向对自己母子几人并不刻薄。
永瑢也正有此意,与和嘉的目光一碰,又散开了。只有永璋,脑袋还有点晕,这些天来他哭得太耗精神,没有注意到弟弟妹妹的小动作。
正在此时,钟茗理顺了思路来了。
众人见过礼,钟茗先不让他们起身,径直走到永璋身前:“抬起头来!!!”
永璋昏沉沉抬起头,钟茗大吃一惊:“永璂说了我还不信,你居然哀毁致此么?!”永璋年纪已长,对于皇帝的后宫当然要避嫌,钟茗并不能常见他,听永璂说永璋伤心之后,她是有心理准备来的,仍然不免被永璋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真真是‘哀毁’了啊!
钟茗原打算看一下永璋的气色然后再劝两句的,现在直接拎起永璋的领子,一拎之下才觉惊心,永璋好歹是个大男人,钟茗居然能把他拎了个半起。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钟茗火了,“你就这么不待见你额娘给你的身子么?!在她的灵前这么糟-蹋她的骨血?”
永璋头昏眼花,呐呐不成言。永瑢过继出去了,不便多言,和嘉是女孩儿,忙为永璋分辩:“皇额娘,三哥是伤心额娘离世……”本来觉得皇后母子是有心人,现在又有点矛盾,一是希望有人能劝劝永璋,再来又对钟茗的语气有一点点的不满。
钟茗对和嘉道:“你也由着他这样么?他身子弱,这大家都知道的!这么下去怎么成?!”看着永璋,“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你也要明白,你额娘最看重的是什么!是你们!她既把你们托给了我,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好了,都起来罢!”
众人坐定,钟茗才缓声道:“我长这么大,只经过先帝殡天一回,你们觉得,那个时候皇上不难过么?可是他挺过来了,因为他知道什么样的他才是先帝想看到的他,不是哀哀哭泣,而是振作奋发。我也是做人额娘的,我想我知道你们额娘的想法,即使我死了,也想自己的孩子过得好。”这倒是实话,说得众人无语,唯永璂拽紧了钟茗的袖子一脸紧张。
钟茗抚上永璂的背,感到永璂的小脊梁在掌下放松了,才道:“没有不让你们伤心,永璋,圣贤书你读得比我多,总该知道什么是‘哀毁过礼’与‘过犹不及’,你还年轻,好好过日子,才是你额娘愿意看到的。”
和嘉与永瑢面色和缓,永璋只是点头并不说话,钟茗觉得他还是心结难解,也难怪了,被乾隆恐吓过的人,心理阴影挺重的,看来病根还是在乾隆那里。钟茗叹了口气:“和嘉看着你哥哥,让他按顿吃饭、按点儿睡觉!”我还得找乾隆去!
和嘉答应了:“皇额娘放心,女儿会照顾三哥的。”可一看永璋依旧没精神的样子,心里叹气了,看向钟茗的眼神里就带了点乞求。钟茗点点头。
带着永璂出了灵堂,钟茗就召来太医,细细问了永璋最近平安脉的情况,形势竟是很不好。太医吞吞吐吐,钟茗看得心烦,直接喝问:“给我个实话,再藏着掖着,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只与你算账!”
太医这才说了实情——永璋衰弱已极,好生养着,或者能延数岁之命,再折腾下去,怕活不过今年了。说完,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钟茗命太医携了脉方跟在凤辇后面,一路带到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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