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A’图案后，他才停住了手。
“嗡...”
一扇淡蓝色的门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童身边。
冲着门童点了点头，艾萨莉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和站姿，以一种最完美的姿态，走进了门童旁边的淡蓝色门扉。
穿过门扉，出现在艾萨莉面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宽大广场，广场上有四个石柱，艾萨莉看了一眼：还跟以前一样，雕的是史前时代的四种异兽：龙，凤凰，玄武，白虎。
他们张牙舞爪，摆尾伸爪，活灵活现，似乎下一秒就能从柱子上窜出来一样。
而在四个柱子的中心交汇处，站立着一个身披黑色毛皮大氅的女人。
相比起艾萨莉，她的身高无疑要矮上一大截，只有一米六多一点，体型也不是那么诱人。但无论是谁同时看到她和艾萨莉，都会下意识的认为她才是两人中的领导者。
这得益于她身上那股厚重的气势。纵然她的嘴角带着笑容，也无法将那股如海渊般深邃、宏大的势头给遮掩下去。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在大海上漂浮的破旧小木筏，面对着海面上那逐渐上浮的巨大阴影一样。
浩大、深沉，带着未知的恐怖。
那便是‘首脑’之中的调律者，管理A公司，都市的事实统治者之一：珍娜。
艾萨莉向前几步，将右手放在胸前，恭敬俯身：“珍娜大人。”
“艾萨莉...这次的‘眼线’是你来吗，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你来的稍稍有些晚了，但也没有很晚...”名为‘珍娜’的首脑说话声音极其缓慢，语言中还掺杂着许多不必要的内容，，显得十分冗长：“作为监管整个都市的‘眼线’，凝视者，你这样有些不太称职啊。”
“很抱歉，大人。”艾萨莉的腰再低了一点，但心里却一点儿也不紧张。在从门童的动作中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来的时，她就为自己找好了理由。
“那名闯入都市的外来者，我对其进行了后续观测...他现在已经闯出了‘黑雾’，进入了位于都市南方，T公司的辐射范围，踏入‘禁区’之中。”
“喔？”首脑珍娜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些许：“闯出黑雾...都市之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敢于触及天空之人了。可以确定他是从世界之外来的吗？”
“可能性几乎达到百分百。”
“世界之外...真想不到自从‘灾变元年’之后，还能看到异世界的来客。这可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了。哎，真是怀念记录中那个可以随意穿梭世界，遨游星空的时代...那才是人类最辉煌的黄金历史啊。”珍娜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我又不是在警告你，怕什么。做得很好，继续监视。”
“遵命。”艾萨莉挺直了腰，轻声问道：“首脑，是否要派遣‘爪牙’，去把那个男人抓回来？根据我的观察，他拥有近乎色彩级收尾人的肉体力量...或者说，没有色彩级收尾人的实力，他根本无法闯出黑雾。”
但不管再怎么样，在都市中，任何人都是无法对抗‘爪牙’的，这点身为‘眼线’的艾萨莉无比确定。
首脑控制都市，眼线监管都市，虽然他们都拥有着极强的个人实力，但都市之中，真正为A公司提供武力保障的，还是爪牙。大脑，眼睛，利爪，这便是都市的三个核心公司：A公司，B公司，和C公司所负责的方面。
只要爪牙出手，哪怕是那个奇怪的男人，也能被轻易拿下吧。
可出乎艾萨莉预料，首脑竟然拒绝了她的提议：“不，我们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艾萨莉，都市已经走到了一个命运的交叉口。越来越多的杂质涌出，我们的根基一再被蚕食，破坏。”珍娜的声音越发缓慢，似乎每个字、每个词语都在斟酌：“而在南方，那颗冉冉升起的星星也要把那片区域化作她的地盘。”
“翼们不愿出手，我们也不愿出手。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的行为都可能激化翼之间的矛盾...”
艾萨莉抿着嘴唇，没敢吱声。牵扯到翼之间的矛盾，哪怕是她这个负责监视工作的凝视者扯上也会粉身碎骨。
每一个翼，都是都市之中横行霸道的猛兽。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规则本身，哪怕是再弱小的翼，也有着足以改变世界的奇点技术。
翼与翼之间的争斗，是要死人的。是要死很多很多人的。
很明显，珍娜也没指望得到她的回应：“观察下去吧，继续观察下去。看看，他是能为都市所用的人才，还是威胁都市的杂质。”
“我会很高兴，看到逝去的L公司被重建，让废墟重新繁荣，瓦砾中，起高楼，建广厦，庇护更多的人类，只要他有能力...”珍娜转过了身体，背对着艾萨莉：“离开吧，继续你的工作，艾萨莉。”
“是。”艾萨莉缓缓后退，就这么倒退着，走入了那扇门扉之中。
随着一阵蓝光闪烁，艾萨莉的身影消失不见。无垠的广场上，只剩下了四根庞大的石柱，以及站在石柱中央，无比渺小的那个女人。
“都市啊...”
“这盆浑浊不堪的死水，已经平静太久了。外来者，你会是一瓢微不足道的，最终会被同化的活水，还是能为我们开辟前路、寻找源头的石凿呢...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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