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应我,只是闭着眼睛低着头。
“你不会在生我气吧,要不我唱首歌?”我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不料被她一拳敲在我脑门上,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可真讨厌,骂了我,还不许我生气,哪有你这样的。”
我有些吃痛,揉了揉脑壳,起身说道,“不识好人心,没想到你这小娘皮子打人还挺疼。”
我把许建正在唱的逆战给他切了,换上了灰色轨迹。
“会唱么?”我带着挑衅的眼神望着许建。
“现在这儿要是有一把吉他,我能现场开beyond许建专场演唱会。你信不?”许建平静地回答我,说着将话筒插在支架上,摆出一副手上有吉他的模样,随着前奏响起,手指开始一丝不苟地拨动琴弦,好像真的是在开演唱会。
我笑了笑拿起话筒,开始有节奏地跟在他后面唱起来,
“酒一再沉溺
何时麻醉我抑郁
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
冲不破墙壁
前路没发看得清
再有哪些挣扎与被逼
踏着灰色的轨迹
尽是深渊的水影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唏嘘
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
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地空虚
不想你别去
……
”
唱完这一首,沙发上的老同学们顿时拍手叫好,我笑着望着许建,他低沉着用麦克风喊道:“下一首beyond…”然后绕过麦克风,小声地问我,下一首啥?
我坏笑着回应,“下一首,父亲。”
许建旋即用低音炮般的声音说道“父亲。”
我大笑着,“诶,好大儿。”
“去你大爷的。”许建踢了我一脚,盯着电视机屏幕,旋即深情地说出,“beyond,不再犹豫,希望大家喜欢。”然后就欢快地拨动手中的空气吉他,身体前后左右晃动,要是他有一头飘逸长发,估计真的就是黄家驹在这唱了吧,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还是挺像像家驹哥的声音,越唱越有感觉。
我跟着将麦克风插在支架上,许建冲我笑了笑,开始起头唱,
“无聊望见了犹豫
达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止
”
我随后跟着唱起黄贯中部分,然后一起合唱,配合着他的空气吉他,我唱的极其卖力,一首接一首,好久没有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了,一次性全都给它释放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同学们陆陆续续起身告别,最后只剩下我,许建还有钱惠珺。
我抽出一根烟,将剩下的扔给了许建,我捅了捅躺在沙发上的钱慧珺,问道:“抽根烟,不介意吧?”
“哦。”她大大的眼眸闪着星光,“别对着我抽,在女生面前抽烟是不礼貌的。”
“当一个男人愿意问一个女人能否抽根烟,说明他对她没有了戒备。”我点燃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侧着头呼出,郑重地望着她说道,“知道男人为什么抽烟么?”我挑起眉头望着他,像个无赖。
钱慧珺向上挪动上身,坐起来摇着头说不知道,一对巨乳晃的我眼睛跳个不停,我不得不转过头冲许建眨巴着眼睛,夸张地对着口型说出两个字。
“累呗。”片刻,我起身回应,又深深地吸了口烟,弯腰从桌上拿起手机,瞪了一眼钱慧珺,问道,“还不走?瞪着我干啥?小心我给你吃了。”
路上,许建这个无赖货拿着金皖先行跑了,钱慧珺家就这条街到头的小区,只得我一人送她回去了,手中没有烟,我不太想说话,索性无言地走过这点路,直到她家楼下,她摘下眼镜,对着我说了句,“谢谢,晚安。”便急冲冲地顺着楼道跑回家。
我看着声控灯一个接一个地响起,跟在后面大声喊道:“别给腿摔断了,小萝卜头。”直到上面一层灯黑了,我才离去。
转身出了小区,我便在一家小超市买了一包普皖,嘴里嘀咕地小声骂道,金皖真贵,傻缺许建。
我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没有点燃,望着路上渐行渐少的路人车辆,我噗呲笑了出来,我终于有机会重开一局了,老子这次有机会当把mvp了吧。
我不经意地扭头看见萧芸和她的同学正愣愣地看着我,我连忙拿下嘴上的烟,冲她笑着说:“许建那小子硬塞在我嘴巴上,我我…拗不过他。”结结巴巴地,生怕别人误会我抽烟。
有些遇见或许就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缘分就是断不尽的,所有的遇见都应该是美好的吧。
萧芸笑着没说话,倒是她旁边的一个小姐妹双手环抱着,有些阴阳怪气道,“抽烟就抽烟呗,还怪别人害你抽的,真坏你这人。”
我讪笑着回应是是是,要不是萧芸在这儿,我真得抽你两巴掌,阴阳怪气的碎嘴子。
还是萧芸理解我,“男人嘛,抽烟很正常的。”
然后那两小姑娘就开始讨论起来,我爸一天一包,真不知道那些男的天天抽那么多烟干啥,又费钱,又费命…
我有些无语,连自家父亲都调侃起来了,够可以的。
“我们先走了,拜拜。”萧芸笑着向我轻轻招手,便低头从我身边快速走过,我看着她的脸上有些红红的,有些许的笑意。
我想她许是因为我刚才甩锅许建抽烟的糗事憋到现在才笑的吧。
我笑着摇摇头,掏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仰头冲着黑夜重重地呼出口中的烟雾,看着缺了一角的月亮,不情愿地骂了自己一句,我是个傻逼。
转身循着路灯走向有光的家,越往家走去,越发现回家的路这么难走,黑色的夜幕笼罩着我,笼罩着四周的一切,只有一点点的烟有光陪着我,直到我看到家里的客厅的灯还在亮着。一路上,我不知道被路边停放的车撞了多少下。
真疼。
望着雪白又有些发黄的灯光,我不禁眼角有些湿润,我在心里狠狠地问自己,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他们还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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