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栩受了惊。
她是真的被那个男人吓到了，就算不闭眼，那男人想要打她的模样浮现于脑海，干扰了她的思绪。
“林小姐，还请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
警察还在继续询问。
景远舟一双黑眸落在林乐栩身上，见她白着小脸，纤长浓密如小扇一样的卷睫微微眨着，眉眼皱成了一团。
林乐栩也想回答警察的话，但她张口，发现嗓子几近沙哑粗粝，远在刚刚的叫喊中失了声。
她低低咳了两声。
景远舟向一旁的警察要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他看向警察，语调不容置喙：“等会再审吧警官，她受惊了。”
警察见林乐栩确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当即点了点头：“等她状态好点在录口供。”
“谢谢。”
警察走后，景远舟放轻声音诱哄着：“林乐栩，我们出去，好不好？”
口供房窄小狭隘，不适合让林乐栩情绪舒缓，所以景远舟才提出想带她出去坐会。
林乐栩闻言，缓缓地看向景远舟，认出是他后，点了点头答应。
景远舟带着林乐栩出了口供室，周围空气似乎也变得清新了起来。
林乐栩蹲在地上，蜷缩在一起，形成自我保护状，只觉得身上很冷很冷。
“林乐栩，没事了，你别怕。”
景远舟见到林乐栩如此模样，心被狠狠揪扯了一下，疼的他微皱眉，他蹲在她身边，轻声哄劝着。
可他从未有过哄人的经验，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罕见的，景远舟神色露出一丝不知所措来。
突然听到景远舟这么温柔的声音，林乐栩吸了下鼻子，眼泪一滚，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这几天经历的所有似乎都有了宣泄口，她小声地，哽咽的哭了起来。
这哭声好似在抓心饶肝的控制着景远舟的心神一样，她一哭，景远舟浑身都不对劲了起来。
“别，别哭。”景远舟伸出手，想抚摸下她的头，却迟迟下不去手。
他变得有些奇怪，情绪一滞被林乐栩带动着，也变得低沉失落了起来。
可忽然，林乐栩抬起头，钻到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脖颈低低的哭诉着一张
那声音，听着委屈极了。
景远舟呼吸微滞，抬起的手最终落到了林乐栩的后背上，轻轻安抚着她。
“景远舟，你说我怎么这么可怜，我这几天一直在被别人骂，连出门都不敢正大光明出，只能走小路，生怕别人堵在门口骂我。”
哭过之后，林乐栩情绪得到释放，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害怕，她擦了擦眼泪。
景远舟却因为她的话陷入了沉思，他难以想象，林乐栩一向乐观开朗，但在背后却承受了这么多。
而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
景远舟心脏骤缩，眸底晦暗翻涌而起，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林乐栩，神色复杂万变。
林乐栩情绪稳定了许多，意识到自己在景远舟怀里，她脸微微一烫，还未等他反应，就着急忙慌退了出来。
怀中温热褪去，景远舟微眯眸，不自然的将手收回，随着人一同起身。
“最近有人跟踪你？”通过车库的事，景远舟猜到最近林乐栩身边不太平。
“公司的红姐一直盯着我，今天我们去吃饭，我在潇湘门口也看见她了，但是被景小甜打断，我还没跟你说。”
说到有人跟踪，林乐栩第一想到的就是红姐，她原本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景远舟，但事情发展远远超乎她的意料。
她怕再出意外，将红跟踪她的事都跟景远舟说清楚了。
景远舟沉吟片刻，他看向林乐栩：“这件事我会去查，会给你一个答案。”
这人做事手法极为熟悉，想来应该是熟人作案。
“好。”林乐栩应下。
她哭的像个小花猫，脸上的妆容都花了，看上去有些滑稽。景远舟见状，眼底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将话说开，林乐栩心情轻松了许多，她本想继续去录口供，却被告知不能立案。
“为什么？”林乐栩惊讶问道。
“他是精神病患者，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去攻击你是事先被打了镇定剂所以才像个正常人一样。”
那人就坐在对面，对着他们痴痴的笑着，警察也很无奈，只好将情况都跟两人一一说明。
“怎么会这样……”林乐栩不死心的看了一眼那人，她皱起脸，愤愤道：“那肯定是有人在他身上打了镇定剂，所以让他来攻击我的，你们一定要查到这人！”
“这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目前没有查到他跟人有联系，其余几人也都是，我们怀疑是他们间接恢复清醒，所以才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
警察分析的字林乐栩一个不信，但目前能说服他们的证据仅仅只有这些。
林乐栩看向景远舟，后者也低头看向她。
两人视线交汇，景远舟勾唇，睨向病床的男人，嗓音低沉：“那这人会送回精神病院？”
“是的，等他伤好，就会被送回。”警察在一边点头应道。
“辛苦了。”景远舟眯起眼，看向几人。
警察摆了摆手，解决事后，收队回了警局。
林乐栩鼓起脸，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她瞪着病床上的男人，却换来一个更加得意的笑。
那人怎么看，都不像个精神病。
景远舟瞧见她的小动作，暗地给助理发了个消息，便带着林乐栩出了病房。
很快，助理带着另外几个人来到病房，几人手上纷纷提着铁桶，病房门大开，后来的那几人将桶中的水全部泼到了病床上那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自上而下被浇了给透心凉。
“啊！啊……”
病房内的惨叫声犹如杀猪声一般激烈。
林乐栩倚在门边看的津津有味，她勾起笑，看向旁边的景远舟：“你叫人的？”
景远舟见她终于笑了，心里的石头也渐渐落地，他微微颔首，语调冷厉：“总要让他也吃点苦头。”
被泼水还不够，是一桶接一桶的被泼，那男人的床已经成了水床，而铁桶被框架在他头上，成了个无头人。
闷闷的求救声从铁桶下传出，可却无人理会。
林乐栩乐的看戏，她甚至还想去给那人补两脚，碍着景远舟在，没有真的去。
但走时，林乐栩的唇角都是向上翘着的，眉眼间的低落彻底消散无余。
这口哽在喉头的恶气总算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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