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声微信晚安
程潜的背影没入夜色。
一阵发动机的启动轰鸣后，整个小区又再次陷入宁静。
她看见他手里的衣服，是特地给自己挡着的吧。
又看了眼自己的肇事手肘，刚才好像，蛮用力的。
忍不住皱起眉头，嘶…这得多疼。
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
殴打甲方，
也算是里程碑式的事件了。
秦雪啊秦雪，
你可真刑。
揉揉太阳穴，今天这一天，端的是跌宕起伏，曲折离奇。明天还要上班，当务之急——
是先回家。
～～～～～～～～～～
车内。
程潜感觉左边眼眶火辣辣的疼，
还好，还能看得见。
无语问苍天。
多少年没受过伤了。
自从那次后，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格外爱惜，
健身，
攀岩，
格斗。
当然，他这个行业本来也不太和人有什么近身冲突的机会。
只不过，换做任何一个其他场合，任何一个其他人，要想接近他并致伤，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能知道，居然栽在一个小律师手里…还是个女的，简直莫名其妙。
愤愤拿出手机，
“赵灵珊，你那个朋友送到了。”语音发送。
“谢谢啊，送到家里了把，她没事把？”
看了眼，不再回。
她好的很，
有事的TMD是我。
———-
秦雪终于回到家，
左思右想，坐立难安。
突然想到什么，
拿出手机，找到极锋的群，
【两位美女好，这位是我们营销部的同事，和我一起负责对接的哈。叫他小陈就行。】
看到这条历史记录，秦雪点开群成员，看到那个【初九】.
头像是一个独自坐在地上的抽象小人。
“初九，潜龙，勿用”。
直觉告诉她，这可能就是程潜的微信号。
试试吧，反正也不会怎样。
【添加】
“程总您好，我是秦雪。今晚的事，真的很抱歉。”
【发送】
卸妆洗澡刷牙一通清洁后，看了下手机。
还是没反应。
嗯，
先睡觉吧。
————
手机震动。
程潜瞄了眼手机。
【好友申请】
“程总您好，我是秦雪。今晚的事，真的很抱歉。”
“啧…不是只有四肢发达嘛…”
飙车。
到家。
取出冰块，拿手帕包着准备敷眼。
忍不住看了眼手机，叹了口气，还是拿起来，按下通过。
——-
震动声。
倒在床上的秦雪摸到手机拿起一看。
【您申请的好友已通过】
立马坐起来。
“程总好，实在抱歉。您的眼睛…还好吗？”
“……”
省略号？回个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现在很晚了，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会找机会表达我的歉意的。”
“今晚的意外，还请您海涵。”
“怎么表达？”
？你管我怎么表达。
不过这句回复让她确定了这微信肯定就是程潜，不是别人。
秦雪有点想笑，但想想怎么都是自己的错。
“肯定会让您看到我诚心诚意的歉意的。”
五分钟后。
“早点睡吧，晚安。”
秦雪看到对话框里这几个字，没由来的，
竟觉得有几分暖意。
谁说酒精不助眠呢，
抱着枕头，
噙着一个浅似于无的笑，
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一直到冰敷完，
程潜已经看了十几次手机屏幕，
确认还是没有信息。
他很困了，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已经超过他正常作息时间半个多小时了。
突然一阵震动，
急忙打开，
时钧：
“累死老子了，这几个货太tm能喝了，最后Stanley是我扛上去的。都送到了哈，使命必达。”
一个yeah的手势。
把手机扔到一边，眼神也随之垂下。
“睡着了么？睡着了罢。”
一团云遮住月，
夜色柔软，
星星在捉迷藏。
————————-
“滴滴滴滴”，一阵急促的闹钟声响起，
秦雪摸过来，看了眼时间。
触电一样跳起。
这个闹钟是在周朗那的起床时间，
在自己这…起码要提前半小时。
没办法。
打开Turbo模式。
十五分钟洗刷妆发穿衣完毕，
论当代OL的自我修养—-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从起床到出门的任务，
是值得职场女性不断追求的目标。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妆容素净，衣着得体。
开门，进电梯，出大门。
拔腿飞奔。
谁说练跑步没用的？
这不，脸不红气不喘，3分钟跑到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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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锋】
“这位大佬，办公室里戴什么墨镜啊？装x有罪的话，你要马上入狱的啊。”
沈时钧进入程潜办公室后，揶揄道。
程潜没搭理他，继续戴着耳机听新闻。
沈时钧突然走过去，拿掉墨镜。
俩人对视一眼。
接下来是长达一分钟的笑声。
当然，是沈时钧的笑声。
“救救我…哈哈哈…救命啊，哈哈哈。”
“你能闭上你的嘴吗？”
“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
五官一如往常的俊美，
只是多了一只乌青的眼眶，
再加上他生无可恋的表情。
对比之下简直搞笑得令人绝望。
沈时钧像被点了笑穴，笑到最后和煤气中毒的感觉大差不差，好不容易稍做停歇，
“我的老天爷，你昨晚干了什么啊？自从那次后，我再没见过你这么矬的样子了。”
“我昨天送赵灵珊她们…回去。”
“你被赵灵珊她爸打了啊？”
程潜戴上墨镜，
“秦雪。”
“你被…秦律师打了？”沈时钧捂住嘴巴，下一秒就要笑出来，脸憋得通红。
“她喝多了，脑子乱了。以为…”
“我真的，没办法想象这个画面。”
“我不知道她学的巴西柔术还是什么的，总之…”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秦雪，她，给了我一肘。
就这样。”
“对不起小程，恕我失陪.我可能要出去笑一会。”
沈时钧尽最大的努力兜住汹涌的笑意，从办公室离开。
憋笑，这简直是世界上最难的酷刑之一。堪比憋住不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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