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要动作有一点点不到位，以现在白思宇的熟练度，就会使得动作的结果不能达到理想状况。
尤其是无形无质的烟雾。
白思宇没有解释什么，连忙调整了心态，惊息宁神，身体有规律地左右摆动。渐渐的，室内出现了一阵微弱的气流，以白思宇摆动的身体为出发点，向那道打开的卷帘闸门吹去。
但是今天状态不对的白思宇，顾得上头，就很难顾得上脚。顾此失彼之下，当啷啷一阵零敲碎打的声音响起。菜刚炒好的时候，白思宇腿上放着的一排调料，全部砸在了地上。
白思宇看着一地狼藉，愣在了原地，一边快速地关火、装盘、摆菜一气呵成，一边低着头，等着这个算是自己养父的男人，狂风骤雨般的批评。
出乎白思宇意料的是，面对几年来第一次造成这种严重失误的自己，床上那个酒气熏天的大叔，竟然没有说话。
难道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白思宇悄悄抬起了头。
看见大叔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坐在了餐桌兼写字桌兼工作台前，端上一碗米饭，兴冲冲地吃饭起来：“嗯，不错，青菜没有炒老，火候正好。盐也不错，我说嘛，只要盐放的好，一道菜就不会烧坏！”
白思宇这下真愣了。
大叔看着他，没好气地说：“怎么，还不吃饭？你多大人了？还要我像你小时候那样骂你？说吧，今天怎么回事，炒菜这么天下第一重要的事情，都做的心不在焉的？”
还是熟悉的大叔，炒菜老大，自己第二，天王老子排第三的那个大叔。
白思宇放下心来：“叔，是这样，今天我去参加了肢体改造适应性测试，结果得了个F，抱歉，我只能参加高考，老老实实当一个文职了……”
大叔一抹嘴，他已经吃完了，把碗往白思宇面前递了过去：“快，再给我兜碗饭。”
白思宇又呆滞了。他今天呆住的时候，比过去一年还多。
乖乖给大叔盛了一碗饭，白思宇说道：“叔，你不怪我？”
大叔翻了个白眼：“今天菜烧的不错啊，没啥问题，怪你什么？”
白思宇说道：“适应性测试结果啊，我是F，没啥当战职的机会了……”
“谁说你当不了战职了。”大叔嘴里已经塞满了饭菜，鼓鼓囊囊，吐词不清地说道。
“可我F级的潜力，就没法接受机械改造了啊。”
“谁说战职必须经过机械改造了？南城、阿弥城、花园、新约城，或者那寒酸的北境，哪个靠着机械改造打天下了？也就这垃圾修城，走了这么个歪路！”
大叔越说越气，竟然破天荒的忘了吃饭。
白思宇则趁着这个时候，赶快抢菜，夹到自己碗里。
大叔一直讨厌机械改造，他知道，甚至大叔自己只有一条腿，但依然坚持不去安装一条最便宜的机械腿。
要知道，在修城大区，这片庞大的城市群中，机械改造已经到了十分普遍的地步。最穷的老百姓，也有与自己消费能力对应的机械改造套餐。
改造后，凭着机械的劳动力，很快就能把改造费用支付完毕的。
可大叔就是不去改造。
得亏大叔身手好，只有一条腿，都还能打点零工，补贴家用。自己在家里，偶尔还碰倒过东西，可十几年来，自己细心观察过，大叔从来没有碰倒过任何家具。
等大叔说话换气的间隙，白思宇抢着说道：“是是是，可我们在修城，不在什么花园，也不在什么新约城，咱能不能现实点？我都接受去高考了，您急啥。”
大叔瞪了他一眼：“滚蛋，老子教你这么多东西，可不是让你当文职的！”
“但我当不了！”
“怎么当不了！”
“我的适应性改造是F！”
“嘿嘿，这很正常。”大叔笑着说道，趁着白思宇又一次愣住的时候，直接端起盘子，把青菜全部倒进了自己的碗中。
“哪里正常了？”白思宇分毫不让，干脆把半碗饭直接扣进了装着炒鸡蛋的盘子里，爷俩斗了个针尖对麦芒。
大叔嚼着饭菜，说道：“我这么多年教你的东西，你练的越好，你的身体完整性就越强，身体就越来越是一个整体，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单独部位的可替换性越差，改造的适应性当然也就越差咯。”
白思宇这下真的愣住了，连大叔趁机把自己碗里的菜夹走，都顾及不到。
大叔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看着白思宇碗里的，一边说道：“不过你的适应性测评竟然是F，我也没想到，我记得你两年前身体潜力还是C？我以为你现在改造适应性到D正常，到E就不错了。啧啧啧，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天赋到了A，或者A＋？”
白思宇继续发呆。
大叔继续自言自语，好像说嗨了：“如果风城还在，用风城的评价体系，你可能已经到S了吧。好家伙，我捡了一个怪物啊，快赶上当年的我了。可惜！可惜！晚生了三十年！可惜！”
白思宇一把将碗砸在桌上：“老头！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碗里几乎没啥菜了，只有沾着一点油花的白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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