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言华寒声问：“白阀难道不是为了复仇而来？”
“白阀可不会为了一个旁系子弟如此兴师动众，说到底，还得感谢白路琛那个废物，若不是他，白阀就没有理由这般兴师动众，避免了其他门阀世家的无限猜想，让我们抢了先机，”白裘亥抚摸着虎相天马尖锐的犄角，俯身轻笑，“哦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自身有着何种价值吧？”
言华默而不语，心底却掀起了巨浪。
白裘亥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满含诡诈：“只要跟我回白阀，我便告诉你。”
“哦？”言华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摊了摊手，白裘亥脸上毫无怒意，他漫不经心的神色却猛地凶厉起来，巨大的月刃被他狠狠地抛掷而出，划出刺耳的音爆，“打断你的四肢将你带回去也未尝不可。”
言华提起黑色的长刀迎向翻飞而至的月刃，细而薄的长刀刃面轻触月刃，水纹般的波动诡异地浮现在长刀刃面，微微牵引改变了旋转月刃的攻角，将两柄带着巨大冲击力的月刃轻飘飘地甩了出去，在围观的银甲骑士眼中，就像言华转了一圈将它们抽飞了似的。
甩出月刃，言华回头，白裘亥的身影已经从虎相天马的马背上消失不见，出自本能的，他背手立刀，挡下了从身后袭来的一拳。
顿足、转身，言华反手一刀划出，黑刀上泛起点点幽暗深邃的光，直指白裘亥大露破绽的胸膛。
“叮！”白裘亥徒手抓住了黑刀锋锐的刀刃。
言华心中满是惊骇，来不及抽刀而退，白裘亥一脚将他径直踹飞几十米之远，撞倒数栋房屋。
白裘亥再一踏，如箭矢般笔直冲入倒塌的建筑废墟里，只听又传出一声闷哼，言华再次倒飞而出。
白裘亥再度追击，一记侧踢正中言华脑门，再次将他踢飞出去，意识震荡，倒地后的言华摇晃着站起来，一只大手却猛地盖住他的脸，提着他的头便狠狠砸下。
言华能够感觉到颈椎折了，脖子以下的部位都失去了知觉，源血在全力修复创伤，但需要不短的时间，而这个时间里，足够白裘亥杀死他几十回了。缈银与紫珀差距如此之大完全出乎言华的预料。
“是不是没想到，为什么缈银与紫珀差距会如此之大？”
白裘亥站起身来，握住言华的腿将他提在半空，甩开，再重重摔下。
“虽然不太清楚你的实力是如何从觉醒之初暴涨到缈银的，”白裘亥将言华再度提起，用力甩出，“低等教育能够培养出你这种人已经是极限了吧，花费大量的资源培养出一堆废物，还不如集中供给具有潜力的人，打造出真正的强者。”
白裘亥没有再进攻，他缓缓迈步走向仰躺于尘埃中失去战斗力的言华。
“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当然不会明白，”言华仰躺在大雪中，腿骨和臂骨已经完全碎了，脊柱神经几乎完全断开，他已经没办法动弹了，连张嘴说话都很勉强，“不论出身尊卑如何，天赋高低如何，都有权利接受教育和培养，机会，应该是留给每个人的，而不应该被你们这些高门大阀牢牢攥在手中！”
白裘亥一步步走近，深灰色的气流徘徊在他身侧，“世家门阀为保卫人族疆土付出无尽血泪，若是没有我们，你们这些跳蚤早就被摆上异族血宴的餐桌了。”
“……”从白裘亥身上逸散出的深灰色气流一接触言华，极度的虚弱感和疲惫感便疯狂袭击着他的意识，他讲不出话了。
“人有尊卑贵贱之分，这就是世道，你不得不接受它，”白裘亥狠狠踩踏着言华的胸膛，使他不断咳出破碎的内脏，体内的源血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黑血中开始透着殷红色，“我比你强，所以我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言华怔怔地瘫躺在地上，白裘亥好似折磨够了，重重地坐在言华身上，疼的言华干咳，他甚至吐不出血了，“听说被白路琛糟蹋的那个女孩是你的相好？”
言华原本涣散的眸子顿时凝聚了几分。
“听说长得挺漂亮，真是可惜了，上苍总是妒忌佳人，赋予他人的恨不得立马就夺回去，”白裘亥摇头叹息，“我讨厌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无情地让她死去？听说是伤得太重了慢性死亡？若是换做我，一定会给她一个痛快，毕竟，我只喜欢折磨男人，我就是想看看，同为男性，忍耐力的上限究竟在哪……”
言华黝黑的眸子牢牢定在张狂跋扈的白裘亥身上，他奄奄一息地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与你从未谋面，一直生活在北区的蒲君仪亦是如此，可你，还有那个畜生，为何对毫无瓜葛的人都要这般心狠歹毒？”
白裘亥怔了怔，没想到言华还有力气问问题，他开始漫不经心地像是朋友密谈般微笑着拍打言华的胸膛，可那拍打的力度大得让言华只觉胸腔炸裂般疼痛，白裘亥不无怀念地说：“当我还是孩童的时候，走在路上，我看见地上的蚂蚁就想上去踩上两脚，负责照顾我的奶妈告诉我要有仁爱之心不能滥杀生命，我说一群蚂蚁而已死了就死了吧，奶妈说不行，再小的生命也是生命……呵呵……生命？弱小到一根手指便能捏碎的东西够资格称为生命？不论是你还是你那个小女朋友，甚至这个跳蚤窝里的其他所有人，对我而言，都是一根手指便能捏碎的东西，既然这样，那你们与地上的蚂蚁有什么区别？死了也就死了，并不值得格外关注和惋惜，当然了，你与普通蚂蚁不一样，你是一只有特殊价值的蚂蚁，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价值体现在哪，但我仍然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你身上还有一些秘密留待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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