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阳光下的昏暗
考完最后一门物理，纪晓南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自我毁灭了。第一次月考好比当头一棒，顿时让她无比清醒的认清了现在的处境。
太阳依然还在散发着它灿烂的光辉，可是此时在纪晓南眼中却觉得昏暗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蜂拥的人群从眼前掠过，她混沌而茫然的顺着人流出了校门。
避开回家的路，她想去没人的地方独自待会儿。
一中北面有条修筑河堤堆起来的圩堤，圩堤下便是养育江淮儿女的母亲河——淮河。历经数年，圩堤上已是绿荫葱郁一片生机勃勃。
夕阳在河的对岸一点点坠落，纪晓南看的出神，心情越发压抑。
“想哭就哭出来，这样憋着多难受！”雍莲子扶了扶鸭舌帽继续画画。
纪晓南竟然没有发现在河堤下还有人，猝不及防的就要离开。
“等我画完再走。”雍莲子头也没回又道。
纪晓南还是没有留下的打算，既然来寻求安静。那么现在连安静也没有了，留着毫无意义。
看着推了自行车就要走的纪晓南，雍莲子突然跑了上来。
“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女孩子。”
“我不想打扰你画画。”纪晓南敷衍道。
“我知道你一定是心情不好才来这里，等等我吧，有东西送给你。”
雍莲子向来对谁都爱搭不理，今天还是头一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主动。
大抵两个异类相遇生出惺惺相惜来。
虽然纪晓南依然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
一张已经画了一半的画，黑漆漆的底稿上看不出什么。
雍莲子加快速度继续专注的作画，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慢慢浮现。
待她完成整幅画回过头来，身后的纪晓南已是泪流满面。
是啊，黑暗，她的世界唯有黑暗。
凭她纤弱的身体，微小的力量是否能够突破黑暗的包围。
张涵撮嘴一个帅气而响亮的口哨声，屁股下一辆崭新的捷安特。帅气的冲着走过来的张璐招了招手。
“璐璐！”
“你个猪头在这干嘛呢？”张璐嗲嗲的。
两人曾经是初中同学，因为都姓张，号称“老张家的人”。
“等你呗！”
“请我上网吧？”
“乖乖女不适合去那种地方呦。”张涵油滑的笑道。
“那我走了。”张璐假装生气。
“改天请你吃饭，”张涵赶紧投降，“问你个事，你们班的纪晓南有男朋友没？”
又是问纪晓南的，要说没感觉那是假的。
但是让老张家的知难而退却责无旁贷。
“你趁早死心吧，晓南唯一的男朋友就是书本，最关注的就是成绩。除了这两样，任何东西都入不了她的法眼。”张璐一脸郑重其事。
“真的假的，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张涵笑嘻嘻的显然不信。
张璐伸手捏了把对方胳膊，“我跟她同桌，她的事情我自然都知道。”
张涵忽然就释然了，闹了半天她不仅没有男朋友，而且还是个异性绝缘体。
想到今天九班那个男生的样子还觉得气不顺，合着是自作多情。
呦呵，有戏！
张璐了然，这死样子摆明了要迎难而上。
“你就作死去吧，懒得理你。”
“改天一定请你吃饭！”张涵调转自行车飞驰而去。
月考后的学生是极其疯狂的，这叫做黑暗来临前的狂欢。
月考后的网吧是沸腾的，狂欢之地上有肆意撒欢的青春。
陈北风正同吴星星联机玩的走火入魔，忽见一个涂鸦的背包放在桌上。
吴星星弹跳着退到了一旁，“你来。”
雍莲子毫不客气的接过耳机，眼神却冷冷的扫过陈北风。
“你得罪她了？”吴星星赶紧挑眉问道。
陈北风正要埋怨这个逃兵，忽见气氛不对，一时间有些发怔。
“考完试你没见纪晓南没有？”
“考完就被你抓来网吧，我哪顾得上。”
“完了，一定是纪晓南有事。”吴星星有些同情的看向兄弟。
两人赶紧一左一右的围着雍莲子，陈北风懊悔的，吴星星乞求的。
“喜欢人家就用点心，这世道好女孩可不多。”雍莲子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
陈北风听了等于没听，再看雍莲子那样子大抵也懒得理自己。
心中琢磨难道是今天没考好，晓南那么在乎成绩，有些情绪也正常。
他正想着忽而看到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卷毛。
难不成他又去骚扰晓南了？
正自责呢，这下子来了个补救的机会。
伸手也抽了支烟并示意吴星星给自己点上。
“你这孩子不学好啊？”吴星星立刻收起了打火机，教训孩子似的。
陈北风挤了挤眼睛，“看到没，那个就是今天对晓南图谋不轨的男生。”
雍莲子白了两人一眼，明明是他不用心，倒不许旁人喜欢纪晓南。
只见陈北风点燃香烟装模作样的转悠过去，到得张涵身后的时候随手弹了烟火出去。
三人抱着看好戏的促狭心思静静等待。
“张涵，你头上冒烟了！”有鼻子尖的队友一声惊呼。
正投入打游戏的张涵隐隐觉出异常来，伸手抹了把脑袋。烧糊的头发散发着浓浓焦味，慌得他抱着脑袋就往外冲。
随着一盆水浇下来，刚才还是卷毛小帅哥眨眼间成了活脱脱一只落汤鸡。
“哈哈哈！”看好戏的三人终于爆发大笑。
张涵这个郁闷，好好的心情搞得一团糟。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左边的头发被烧焦了一片。用手搓了搓几乎要露出头皮来，简直四不像。
这副样子自然不敢回家的，想了想赶紧骑上车直奔姥姥家。
一路上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肚子里，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因为心不在焉躲躲闪闪，那自行车就跟条蛇般拐拐扭扭，一个冷不防便将路过的一辆自行车扫倒路旁。
“啊！”纪晓南远远便看到前面有个神经病。
她亦是已经尽力避开旁边的自行车，没想到还是被这个神经病撞到。
可怜她本就伤痕累累且瘦骨伶仃，这种剧烈的碰撞简直是灾难性的。
张涵傻傻的看着摔倒在地的纪晓南，如果换做旁人，只怕这会子他早跑了。
可是机会难得，他甚至有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惊喜。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说不出口，但还是利索的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纪晓南才看清楚“神经病”竟然是白天纠缠她的人。
“滚开！”恨恨的。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你看我的脑袋，我就是想赶紧回家，绝对不是故意撞你。”张涵不惜露丑的扭过脑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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