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有本事。”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可是她明白，此刻她自己更像个笑话。
“说吧，掌握了这些证据，准备告到哪里去？大理寺，还是御前？”萧灵无所谓地笑了笑，“随便你告到哪里，反正没人会相信。”
她早就料到了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基本上将收尾工作都做得很好，就算是这封信，也没有将整件事说得很清楚。
偌大的空间刹那间寂静了下来，见林晚没说话，她便以为自己获得了主动权，“我告诉你，你是赢不了我的，不管是商骁还是这件事，都不可能！”
她等着看林晚惊慌失措，或者是愤懑却无能为力的表情，正当她等待的时候，就见林晚勾唇一笑。
下一秒，就从门外冲进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大理寺卿。
待到大理寺卿将人和证据都带走之后，林晚关上门，一个人坐在包厢里，回忆着刚刚罗生的反应，以及……他的半点都不犹豫的转换阵营。
负责如意楼的娄掌柜在官兵们走了之后就过来了，因为刚刚那场变故，在这里吃饭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林晚抬起头，看着他，有些冷意，“应该是我问这是怎么回事吧？”
娄掌柜愣了一下，旋即说道，“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也是今天大理寺的人来了才知道的。”
林晚只是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本来以为自家这个小东家不像传言中那么不好对付，毕竟看着就是个黄毛丫头，但此刻看起来并不像是传言中所说的那样。
她看蹲在那里，就像个平常的女孩子一样，但他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让你整个人所有的想法都无所遁形。
“我说，我全说。”
他这才将他知道的东西娓娓道来，“我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况且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瞒着我进行的，根本就不敢让我知道，但我发现厨房里总会多很多的垃圾……”
那是一个阳光比较明媚的下午，院子里比较凉快，楼里吃饭的客人不是很多，他就有闲时间在后面转一转了。
但走到厨房的时候，却听见两个小厮吵架。
这样的事本来他是不用亲自去管的，但那天实在是闲得过头了，他就去问了一下来龙去脉，问清楚之后才知道是因为泔水桶里的垃圾太多，两人正在为该谁去倒垃圾而争论。
小厮在吵架的时候说平时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垃圾，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去看了一下泔水桶里的垃圾，却发现里面有被炸焦的很大的鸡爪子，看起来很是恶心。
仔细一看，却并不像是平日里吃的鸡爪子，比那还要大上一些。
看着看着才发现更像是人的手。
那天三个人就趴在后院的树后吐了个天翻地覆，等到三个人回到厨房的时候，已经有人将垃圾处理好了。
基本上没有一道菜需要这样的鸡爪，这种鸡爪他们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也不得而知。
这件事他们有太过去留意，但终究是给心里留下了阴影。
这就导致他的第二次见到的时候，整个人反胃了三天。
又是一个下午，有人在后院的树下挖出来了一个包袱，里面不是金银财宝，反而是一块肉。
一块已经腐烂的肉。
他还是很害怕，但依旧没有选择报官，只是草草解决。
直到后来……
有一次亲眼目睹了罗生将一个人拖进后面的专门处理动物尸体的房间，他意识到不能再这么得过且过了，就直接冲了进去，当面揭穿了他。
发现事情败露了之后，罗生跪在地上求他不要保官，原因是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都等着他的工资养家糊口。
但那工资根本就不够家里的花销，每次看着家里来催钱的信，他都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沉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正巧，他碰到了失手将人打死在这里的萧灵，为了不让罗生举报她，也为了自己以后行事方便，萧灵就让他帮她的忙。
从去年九月份开始算起，到今日，林林总总已经有十几桩案子了。
“你就这么纵容他做这种事了？”听完了娄掌柜的讲述，林晚整个人都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起码还保持着该有的冷静和理智。
只见她看着娄掌柜，眼神像是淬了层寒冰，“你敢说你没有参与其中？”
在林晚一看就让人觉得从灵魂深处战栗的眼神中，娄掌柜哆哆嗦嗦地说出了真相，“他让我不要举报他，他每次的分成给我一半。”
林晚皮笑肉不笑，此刻看起来虽然外表依旧是个软萌可爱的小女孩，但已经有了些罗刹般的煞气，“你是真的能耐了！”
只见林晚站起身，转向窗户，冷笑了一声，“我记得你们这些掌柜是我亲自培训过的，是我自信人品绝对没有问题的，今天若不是事情差点落在我的身上，可能又要多一桩冤案，你是真的够让我失望。”
跟从林晚的人，是她从乞丐堆里精心挑选出来的，经历了很多次考核，才被分派到各个地方。
而每个地方的掌柜，则是要经过她亲自设的关卡，最后，还要由她亲自指导才能真正执掌一方小地方。
所以今天看到是她的时候，罗生宁可自己东窗事发被抓走，可能坐牢可能会被判刑，都没有再继续对她下手。
“老大，你罚我吧！”
此刻，一向在外面八面玲珑、进退有度的娄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请罪，“说下自知罪该万死，辜负了老大对我的期望与栽培，今日出现这种事情，责任全部在我一人身上，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您可以高兴。”
看着眼前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人，要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她这回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林晚看着他，缓缓开口，“自己去领罚。”
听闻此话，娄掌柜连连点头，“是，是，属下罪该万死。”
娄掌柜去领了罚，林晚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好那么一点点，反而还有那么一点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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