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慈子孝。君爱民，民才会忠于君。一味靠镇压，民怕君，怕是君也就失了人心，覆亡就在早晚了。”
四个儒生走到刘季他们桌前，其中一个摇头说：“一群兵弁都能如此大吃大喝，底层庶民想吃肉，只能靠打野味了。”
“是啊，养儿是为皇帝打仗的，养猪是为进贡官吏的。打猎打个黄鼠狼不敢吃事小，要是遭了报应可就要大难临头了。”
“妈的，吃顿饭，引来了酸儒放屁。”刘季将羊骨头扔到地上大骂：“孔丘没教过尔不要随意去评价一个尔不认识的人，不了解的事吗？”
“粗鲁，儒家鼻祖的名也是尔一个小吏能直呼的！要尊称为夫子。如果不能解惑其文章要说的意思，用其名点明出处时，可以叫字，夫子字为仲尼。”
“妈的，尔等就不能干点实事？不能将尔等所学货与帝王家。”
“尔就不是个想读书争功名的主。当今天子，连他嫡亲臣子王绾师傅为他选的天下七十二大儒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如今本朝的七十二博士成了为天子跑腿的文差了。”那儒生无奈地说：“本朝留给咱们儒生的机会不多了。”
“听老子一句劝，回家摘去儒冠，脱去儒服，干点实事。就是为天子愁，为天下百姓忧的实事。”
“无事可做，尔说怎么愁，又怎么忧？”儒生反骂刘季：“咱们刚刚的感慨就是在为天子忧。”
“那叫空谈误国。”
“跟尔这样的粗人说不明白。”
“不明白是吧。”刘季令吴阳：“将他的儒冠摘过来。”
吴阳伸手就将刚刚说话的儒生的儒冠给夺了过来，呈给刘季。刘季拿着帽子，当众掏出男根就要撒尿。
“干什么？”
“老子让尔知道谁他娘的不明白。自己是不明白人，还反说别人不明白。”
“有辱斯文。”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响鞭，接着有人大喊：“始皇帝陛下出警往郊外祭祀土地，所有闲杂人等都不得立于道路之上，凡有碍观瞻者死。”
所有人都往门口窗口挤，想一堵皇帝尊容，又谁都不敢越门坎一步。
一个儒生并没有被刘季侮辱够，他不服说：“他只有祭神忘不了。他忘了天地人神皆要祭，怎么能忘了天下苍生呢？”
“尔不想看往后去，不要挡了老子的视线。”刘季挤到前面说：“老子半生来咸阳一趟，竟然赶上皇帝出宫，不看一眼死不瞑目。”
“皇帝出行叫警跸，宫中内宦出门叫出宫。”
“老子就不明白了，尔等这帮儒生不说废话能死吗？”
儒生真的闭嘴了，一个道生不识相地说：“始皇帝要想本人长生不老，江山恒久远，一家永流传，就要年年岁岁，日日不停地祭各路神灵。”
“不干正事了？九天之上的神龙派他来到人间做天子，就是重新寻神境的吗？”刘季瞪着道士骂：“再有谁敢他妈的臭嘴不闭上，老子打他个满地找牙。”
皇帝的仪仗派头是刘季平生第一次见识，他无心细赏，他只想见一眼当今皇帝的真容。真是天随他愿，当皇帝的龙车路过门前时，一阵风吹起了窗帘，刘季看到了，看到了当今的皇帝老子。是看的真切还是模糊看了一眼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帝过去了，被威风八面的场面所震慑的他感叹说：“为人一世，做男人就要像这样呀！”
有人答：“男人想要的一切，本朝皇帝一人拥有。”
“但是作为天下人天子，就不能不顾及天下人的感受。要知民间疾苦。敬神的事一样不落，爱民的事一件不做，这怎么成呢！”
小二赶紧过来制止说：“这位爷，尔真是敢说，如今咸阳城，官吏家有赵高的眼线，闾巷有赵高的暗桩，爷要不想掉脑袋，就不要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赵高一个阉了的中人，这么厉害？”
“爷，咸阳城除了始皇帝，没人见了赵高不怕，宫中的各地各色美女们见了赵高如同老鼠见了猫。”
“李斯不是很厉害吗？他不能节制赵高。”
“爷，李斯只是个不干实事的左丞相，见了赵高让三分。赵高是皇帝的影子，怕赵高就是怕皇帝，怕皇帝就是怕赵高。”
“这是作死的节奏呀。天作有雨，人作有祸。天子作天下危。”刘季看着道士与儒生骂：“任刑罚以为治，信小术以为道。”
“爷说什么，小的一句没听见，尔赶紧走吧。省得生出什么大事来。”
“走。”刘季令随同人员：“赶紧拿好物件，这就走。”
“大人，俺难得有空在这天下第一城逛逛，多宿一宿，明一早走不迟。”
“赶紧收拾了，跟老子一道速速离开。”
路上陶舍问：“大人干吗这么急？”
“不急行吗？没听店小二说有赵高密探。那几个道士与儒生，尔知道谁是善茬，谁是小人。怕他们中藏有赵高的线人。”
“大人刚刚怎么就不能少说两句？”
“他娘的这血往上一冲，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就烦不了多说了几句大不敬的话了。”
“八百里加急。”一个驿卒打马飞奔至城门，马累倒死了，他大喊：“八百里加急，南越土著民暴动，朝廷军死伤过半，火速向中央求救。”
门吏牵过马递给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驿卒说：“换马不换人，尔快去国尉府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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