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常一样下课。
戴维打算去学徒集市一趟，看看能不能淘到一块便宜些的巫术水晶。
虽然说是正常价格十颗魔石一块，但是实际上，如果对于巫术水晶的品质要求略微低一点的话，八颗魔石左右也可以拿下。
走出教室，顺着通往楼梯的走廊，戴维没走几步，突然感到微妙的不对劲。
走廊上人来人往，学徒之间彼此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
然而他却总觉得，似乎一直有人在看着自己。
巫师的灵觉，并不是开玩笑的。
戴维一连转过两个弯，这种被跟着的感觉都无法抹去。
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脑中转过很多个想法，正当戴维准备找人求助的时候，身后有脚步急匆匆地跟了上来。
这脚步很轻盈，不像是人，反而像是一双空着的皮靴在地上踏过所发出的声响。
戴维心中戒备地一转头，入目的是一头栗色的卷发，带着微微栀子花的香气。
同时，他也听到了一道似乎比蚊子都要细的声音。
“巫术水晶，我可以借你。”
“什么？”
戴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他倒是认出了来人，那个之前似乎被人欺负过的学徒梅莉。
两人之前并没有过任何交流，她找上自己干什么？
“巫术水晶，我可以借你！”
梅莉又重复了一遍。
隔着厚厚的刘海，戴维看不见她的上半张脸，但至少这句话，他是听到了的。
“你为什么要借我……巫术水晶？”
戴维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估摸着她下一句话就是——借你一节课多少魔石。
果然，梅莉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如果你愿意帮的话，我不仅可以借你巫术水晶，甚至……送你都没问题。”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似乎马上就要飞出去的空灵。
戴维并没有被这种看似诱人的条件诱惑。
巫师界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平白赠予。
等价交换，才是这里的常态。
帮个忙就能借到，甚至能得到一快巫师水晶。
那么这个忙，用脑子想一想都不简单。
“谢谢，不用了。”
戴维拒绝的很干脆。
他自己又不是买不起。
何必去答应这种看起来就不靠谱的事？
“是吗？”
梅莉淡淡一笑，微微咧开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如果你后悔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
“放心，这个忙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难。”
留下了这句话，梅莉迈着轻飘飘的步伐离开了。
戴维皱着眉头望着她的背影。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梅莉来找他干什么？
难道是看见安德烈的纠缠，知道自己没魔石买巫术水晶的事了？
而她说那个忙，他其实也感到有些好奇。
是什么忙，能够让梅莉以这么大的代价来请他去帮的？
不过他也知道，好奇心，有时候对于巫师而言是最害人的东西。
在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这种好奇心，还是最好不要有为好。
摇了摇头，戴维转了个方向，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前往学徒集市。
……
巫术水晶，是学徒们成长道路上，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好用之物。
对于学徒们而言，巫术的学习，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看一本书，看完之后就能学会的事情。
究其根本，是因为巫术的施放，脱离不了精神模型的构筑。
学徒们在理解贯通巫术本身的原理之后，还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去在脑内刻画精神模型。
只有当什么时候能做到在施法的瞬间，便能在脑内完整地刻画出模型，什么这时候这门巫术才算是入门。
戴维成为三等学徒后一整年，也不过是学会了三门学徒级巫术而已。
这并非是他天资愚钝或者是偷懒，而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巫术的学习，就是十分耗时。
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入门级零级巫术。
而那些虽然同为零级，但是难度要高上数倍的巫术，学习起来就更难了。
据说学徒们的头秃比率，是按照三等二等一等学徒层层递增的，而且不是等差数列，是等比数列……
而到了正式巫师这一阶段，就更离谱了——众所周知，一门名为生发术的变异学巫术就很流行。
可见巫师们的大脑和头皮在构建模型时到底经过多少摧残。
而巫术水晶，就是这套路上的捷径。
原本在脑海中用精神力构建，轻易便会崩塌的精神力模型，却可以固定在巫术水晶中。
借助巫术水晶的辅助来练习巫术的话，效率完全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负责教授水元素学的格鲁导师，今日就提出了相应的要求。
要求在下一节课时，每位学徒都需要一块巫术水晶来辅助授课。
并非是所有的学徒都能拿出购买一块巫术水晶的巨款。
不过大多数人凑一凑也勉强能凑出来。
但是戴维不同。
因为长期租用巫术靶场的原因，他本就干瘪的口袋变的更瘪了。
换成一周之前，他是断然拿不出这么多魔石的。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
学徒集市有专门售卖巫术水晶的店铺。
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巫术水晶，哪怕都用着精致的木盒装着，但是在店内驻足的客人们还是分外小心。
万一不小心碰下来一块摔碎了，那可就是半年乃至是一年的收入全部泡汤了。
戴维还是第一次走进巫术水晶店铺，好奇地四下打了一圈，走向符合自己要求的货架。
他并未去刻意挑挑拣拣。
不是他心大，而是因为穷。
来时他数过，手里整的现在有十颗魔石。
符合这个价位的巫术水晶并不多，都是那种比较小块的。
挑拣，那是在有选项的时候才能有的权力。
可惜的是，他暂时没有太多选项。
很快，戴维选中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巫术水晶。
售价九颗魔石，相比起旁边虽然售价便宜了一颗魔石，但是带着裂纹的巫术水晶，这块巫术水晶看起来品质还不错。
到柜台结了款，望着那块巫术水晶，戴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事实上，他购买巫术水晶并非完全是因为课程。
对于这种能够提升巫术学习效率的东西，他自己就已经眼馋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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