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朝为良家女，暮作卖笑人
接风宴少不得美女作陪，顶着李随风面孔的秦东端正在主位，左右两侧是各有风味的并蒂莲花。
“官……人，尝……尝……这、这烧……鹅。”
少女夹起一片薄若蝉翼的鹅头肉，挤到乡长身边，握筷的手哆哆嗦嗦，强笑着，护住一旁泫然欲泣的孪生妹妹。
姐姐的相貌虽更为精致，身子却是没有长开。
烧鹅火候足，香软不腻；姐姐乖巧懂事，青涩可口。
沈百面色隐隐有些难看，赶忙敬一杯酒，恭维之间，强硬的扯住啜泣的少女，将她塞到秦东大腿上。
“李乡长，可莫要嫌弃我等招待不周。”
各有千秋，各有味道。
刚坐下的少女一阵惊呼，博得酒局众多小吏的喝彩声。
“乡长虎虎生风！”
“实属一夫当关！”
“属实羡煞我等！”
“……”
秦东尴尬笑着，有些无可奈何地干坐着。
占便宜非他所愿……
只能说匕首的模仿功效太过强大。
若非血肉意志仍在，秦东甚至都无法调动体内隐蔽至极点的灵气。
此时此刻，他就是好色的李胖子。
他默念清净道术，试着压制邪念。
他隐隐有些明了，为何当时黑曜村村长会做出那些异常举动。
“弱者强行驾驭力量，只会被其吞噬反制。”
秦东环住身前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其搬到身旁座椅，缩着腰站起，回敬道：
“诸位同僚勿要羞杀某，先感谢沈捕头、诸位的盛情款待。”
以沈百为首，诸多小吏有些受宠若惊，口称不敢，尽数饮下烈酒，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菜，一个接一个，有序告退，酒桌上只余下四人。
秦东、并蒂姐妹、沈百。
“李乡长，今晚还需玩的高兴些，勿要担心，此对姐妹乃良家出身，皆为处子，嘿嘿，某先告退。”
见屋内冷清，秦东尴尬打量四周，酒桌屏风后另设有一张大床，其上被褥崭新，带着淡淡花香，心头不由感慨。
“万恶的封建官僚。”
他拉起两女柔弱无骨的小手，擦去她们掌心密密细汗，将并蒂莲花移栽至床头，正欲好生了解情况，姐姐会意地解开外衣，仅留淡红亵衣，跪倒在秦东身前，低声哀求道：
“还请大人放过小妹，我愿与大人……欢……好。”
啪！
这是正义的人格修正巴掌。
女孩子须得自尊自爱。
这是秦东的本意，只是貌似对方会错了意。
姐姐脑袋嗡嗡，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强忍泪水，悲哀绝望地望着身前油腻的男人。
“大人！请饶过小妹性命，放她一条生路。”
妹妹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呆滞惊恐地看着眼前心狠手辣的胖男人，骇破了胆，嘴里喃喃。
“米叔，米叔，救救菽儿。”
秦东体内的血肉意志开始躁动，缓缓消解肚内李随风的皮肤碎片，他听见妹妹的呢喃声，心头微动，见两女如此狼狈，赶忙出声宽慰。
“我不是坏人，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就放你们走。”
这可不像是好人该有的台词。
俩姐妹倒是颇吃这一套说辞，老实地等候秦东安排。
“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我叫米稻、我妹妹叫米菽，家在王前村。”
秦东微微一愣，这个姓氏，这个住址，怎么这么眼熟。
“父母可健在？怎么会到飘香楼做工？”
飘香楼是鹿台两豪绅的产业，号称两绝，其一是手艺飘彩，学承‘万里飘香楼’的老厨，其二便是类似米家姐妹般，自愿进楼的卖笑人。
“父亲米收，母亲前些日子刚刚过世。”
饶是坚强如姐姐，提及逝去母亲，眼眶亦不由自主泛红。
秦东默然，心中涌现一丝淡淡的怨气。
米丰惨死异化还没过多久，不仅住所钱财被街坊窃空，两位侄女更是被恶意送入青楼，他可是怀揣着拯救鹿台百姓的使命，随他一道下乡参与调查的，怎么会得到如此回报？
妹妹啜泣地交代了家中变故。
原来是米铺来人，要求米丰偿还预支的三百两银子，米收知晓弟弟脾性，不愿相信，被催讨混混打残，强行掳走两姐妹抵债。
母亲告官，不知所踪，前几日刚刚在河堤旁寻到泡烂的尸首。
“此些消息，是沈百捕头所言，他要求我俩侍奉一位大人物，结束后帮我等讨回公道。”
妹妹偷看了一眼身形缓缓消瘦的“大人物”，有些支支吾吾。
“姐姐告诉我，别相信这些当官的屁话……”
秦东哈哈大笑，阖手赞同，估摸着肚内皮肤消失的时间，一把扛起两姐妹，放在肩头，没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将姐姐脱掉的外衣捡回，盖在安静的姐姐身上，用只有两姐妹能够听到的声音，解释着。
“我同米丰有个未竟的约定，”
他一拍两姐妹的屁股，提醒道，
“等下出门，挣扎的剧烈些，叫的凄惨些。”
秦东思索片刻，划破掌心，将渗出的一缕鲜血打散，沾染在俩姐妹裤子上，随即不再犹豫，推开包厢大门，大摇大摆地往清净观走去。
“啊，放开我，救命！”
“嘶……好痛……”
“……”
酒楼内客人赶忙让出路，不敢上前，少数几个面露不满的家伙在得知秦东身份后，也识趣地闭上嘴巴，别过头，不忍再看。
沈百手捧烧饼，躲在街道暗处，在见着嚣张跋扈的李乡长后，莫名松了一口气。
待秦东走远后，酒楼里钻出两个酒足饭饱的客人，一前一后，专门路过街巷暗处，大声交谈着。
“齐人之福。”
“羡慕。”
沈百终于长舒一口气，迈着轻快地脚步，不紧不慢返回家中。
家中老母仍在操劳，沈百见了，劝道：
“母亲，别挑水了，早些休息，这些重活，明早我一并做了。”
妇人欣慰地看着儿子，连连点头，脚步却是不停，将肩头两桶水倒入水缸。
“不着急，你明早还得巡街，你的职责更重要，一定一定要对得起身上这身捕头服，千万千万不能亏欠了国法律法！”
沈百敷衍点头，再劝一番，无果，便转身进了屋，反锁屋门，关好窗户，从地板暗洞里取出半截石头，嘴中念念有词，一脸紧张的抚摸这半截石头。
伴随沈百的动作，石头上缓缓出现几行小字，沈百一脸欣喜地看去，表情迅速变得阴沉可怖。
“我是沈百，当你看见这行字的时候，距离你的死期还有九日。”
“你的所有尝试都已经失败了，但你还有最后一个选择。”
“做‘知识’的仆从。”
“祭祀它、供奉它、做它最虔诚的奴仆……”
“比方说，献祭你不怎么宝贵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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