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奇说着，眼睛里闪过了希冀的光。
哦，当然也可能是代替肉眼作为大宗师的观察模块的高级摄像头镜头的反光。
但赵恒愿意把他称之为希冀。
宁道奇太老了。
再不超脱大概没希望了。
所以他肯定有希冀。
因为希冀，所以做了他想做的事。
这很容易理解。
只是跟赵恒没什么关系。
他看着宁道奇，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是，宁道奇的行为被打了为了超脱的补丁，似乎合理了，但这又怎么样呢？
这样的补丁，起码有十年以上的历史了。
他赵恒，说实在的，对这个补丁从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即使是当年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哦，这样啊”的程度。
说起来，与宁道奇唠唠又有什么意义呢？
论功能性，他是来这个世界学习的好吧？
论有趣……跟这么一位道不同的老道士聊天很有趣吗？
怎么想都是跟白清儿……不是，是跟卫贞贞宋玉致她们聊天更有趣吧？
他怎么就这么聊下来了呢？
“老宁啊，我突然没兴趣了。”赵恒想到了，于是开口。
“没兴趣？”宁道奇不解。
这又是哪一出啊？
“就是突然觉得跟你其实没啥可唠的啊。”赵恒道。
“那么小友是准备将传国玉玺归还了吗？”宁道奇说。
“既然老宁你不是个笨蛋，那理所当然的，你肯定知道我不可能还的嘛！”赵恒道。
“唉，小友就是觉得我们没有资格拥有传国玉玺吗？”宁道奇叹气。
“就是说啊。而且，更进一步的，我并不承认这个东西的象征意义。虽然现在天下有很多人承认，但我认为，如果以天下为责任的话，必须把天下人从这一块玉玺的桎梏中解脱出来。”赵恒道。
“可老道这边却觉得小友太激进了。”宁道奇说。
“没有，只是拿走传国玉玺，让天下人不受它的影响，拥有更广泛的选择罢了。”赵恒道。
“这不是激进吗？”宁道奇笑。
“太保守了呢，老宁。”赵恒也笑。
“如果我激进的话……哈，说实在的，现在中原的生产力已经足以脱离‘皇权’这一藩篱，步入新的社会形势了呢。”他补充。
“新的社会形势？”宁道奇挑了挑眉。
“啊，从古至今大概划分成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三个部分，现在其实可以不需要封建社会了。”赵恒道。
“不能细细解释一番吗？”宁道奇表示很有兴趣。
“好累的，老宁你自己想吧。”赵恒却表示拒绝。
“唉，老道就算想了，我们好像也不会改变。”宁道奇突然摇起头来。
“那当然。毕竟老宁你的目的不在天下之内，即使平日里爱着这个天下，到了此时你也会忍痛放弃这份爱。”赵恒道。
“所以我们还是得做过一场。”宁道奇说。
“大概吧。不过其实我还是觉得麻烦。所以说真的，如果让我太麻烦的话，我也只能去做个新的实验，让这麻烦不至于太耽搁我的时间了。”赵恒道。
“小友要推动一个新的社会形势吗？”宁道奇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赵恒道。
“哦，这样的话，我确实得先跟梵斋主商量一番了。”宁道奇道。
“在商量的同时通过观察梵清慧的反应来加强自己对人道的理解吗？”赵恒笑。
“大概就是这样。”宁道奇并不避讳。
“不过还请小友保密。”奇怪，这是又避讳了？
“因为被人知道会影响对人道的观察理解吗？”赵恒道。
“不是。老道虽然想成就超脱，但暂时老道还是个人。”宁道奇说。
“难道是不想让梵清慧伤心？老宁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如果年轻一百岁，这个世界再换换风格，没准会有许多无知少女喜欢你呢。”赵恒道。
“那样世界还是不要换风格的好。比起姑娘们，老道还是更希望看看那天上的风景。”
……
对话到此结束。
两个人没打起来。
有些失望？
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打起来呢？
又没有主神大光球在后面催着，打起来有什么好处吗？
起码对赵恒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忙着学习呢，打架……虐菜也就算了，不算浪费时间，跟大宗师对上，搞不好好休息好久呢。
有那个时间，赵恒还不如补好课，争取早日将学识提高到仙道中学……也就是大唐这种能级的世界的超脱，也就是最基本的仙人境界。
“我要发行一份报纸。”赵恒对铜镜AI道。
“嘀，检测到宿主准备进行社会学实验，成功率测算中……测算完成，建立新社会形态的成功率为3.2%，不建议宿主使用此世已十分成熟的报纸，建议宿主搭建无线网络平台。”铜镜AI回答。
“……停，我没想那么多。这和社会学实验没关系，我也根本不打算像那个一亿灰牲口所在的国家那样，把一个国家从半封建半奴隶制直接提升到最终极的社会形态。我只是不爽。”赵恒道。
“嘀，宿主目标变更，社会学实验评价函数取消，改为娱乐活动效果评价函数。评价中……评价完成，宿主获得快乐的概率为18.6%，不建议宿主在不开心的情况下强行要求自己开心。”铜镜AI道。
“……那么多废话。正因为不开心，所以才要把开心建立起来。听着，照我说的办！别像宿慧记忆里那些讨厌的领导那样。你是我的AI。”
“嘀，命令领受。请宿主放心，本AI是纯粹的AI，没有宿主记忆中那些愚蠢的文娱作品里的妖艳AI那些不AI的思想。”
于是第二天，大隋……哦，因为大隋已经亡了，所以那些原本依托于大隋朝廷的报纸都已经改名了，这些报纸的老板们惊讶地发现，又一份报纸出来跟他们抢客户了。
那名字很简单，但也很大。
而更大的是它的内容。
这么写东西真的不怕被门阀的刺客弄死吗？
于是，赵恒的《天理报》，还有其中令无数门阀三尸暴跳的言论很快红遍了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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