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与凌九并肩站在风口浪尖的门客，每一个人都活出自我风采。
只有她们，一生都活在一个“禁忌”的快感里，失去了自我。
楼千山发挥他擅长的洗脑术，开始对我说教：“精灵和妖本来就是同一物种。我们在人类眼里，本就是异类。只是你们一直异想天开的以为可以与人类亲厚，结果呢？人类容不下妖，又何尝容得下精灵？”
我看着他说：“楼千山，没用的。你是在江湖中掀不起风雨了，又跑来给我吹风吗？但是，精灵宁可一生孤独，也不去做一只妖的。因为，精灵一生必须向善，而你们，只一心从恶。”
楼千山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不过是让麻子放出了一点点你是妖的消息，那些曾经视你为恩人的门客却可以毫不犹豫的反水对你痛下杀手。人类，蠢笨之极，只配做我们的奴隶。苜蓿，和人类相比，我们到底谁更恶一些。你根本就是恨错了人！”
我义正辞严的告诉他：“楼千山，你还是不明白我们和你的区别，我们之所以成为精灵，是因为我们永远清醒，永远知道自己的初心，我们从不会背叛我们自己，我们灵魂不染一丝尘埃。”
楼千山笑了：“那苜蓿你那天亮出你的神器又算什么？那可是属于妖族才可以使用的法器。可见，你内心深处，也痛恨人类的……。那何不干脆统治他们，从此去做人上之神。”
我并没有被他的话给堵住：“楼千山，我们从来没有做人上人的想法。反而是你们，是你们把江湖搅成了沙漠。当年如果不是你们故意跑到我们居住的地方，就不会有那场大火。”
楼千山声音中有了点黯然：“苜蓿，百年前的那场大火，是追杀我们的人类放的，你的同担就是在那场大火是中被屠尽。可这是人类带给你的伤害。”
我摇摇头认真的对他说：“楼千山，我当然忘不了，当年你们覆灭之时，不惜拉精灵一族下水，造谣我们与你们同盟。但你忽略了一点，我的同担，宁可与你玉石俱焚，也不要和你联手。所以，就算我是最后一个精灵，我也不要为了苟活而与你同流合污。而我的仇人，永远是妖。”
楼千山有点吃惊的看着我。
无论他怎么说，我始终没有落入他的陷阱。
我看着他，眼中泛起了泪花。
有些回忆，你以为你忘记了，其实他们一直都在。
一百年前，人类分不清妖和精。
那场大火，几乎屠尽了我的族人。
我匆匆赶回山谷中时，那场大火已经将所有一切燃为灰烬。
天地间，只剩下我这一棵苜蓿。
那种感觉，很绝望。
因为那场大火，是我们一直亲厚的人类放的。
我躲在青山小筑与世隔绝，
用时间去治愈那份伤痛。
我想起凌九在二月初三的那份公告。
想起他对我说的话。
“‘牛角尖’走不出去，这辈子就完蛋了，而完蛋的也只是我们这一辈子。”
“即便年轻，可以从头做起，但凭什么你和我的青春要被挥霍掉？”
“我必须带头走出去，就像你说的，我们要走出沼泽。”
“所以，过去那一年，‘亏欠’是真的；‘失去’是真的；‘放下’更是真的；请你们与自己‘和解’也是真的。”
“只有强大的人才能走出来；也只有走出来，才是真正的强大。”
“人总要维持表面的体面，因为即便人间不值得，你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人啊，总是要体面的活着！维持表面繁华，藏起内心孤独；维持表面坚强，释放内心温柔；面对这个忘恩负义的世界，依然还要义薄云天。”
他永远不知道，他在无形中治愈了我一百年的伤。
如果不是他，楼千山的这番话会动摇我的内心。
但是凌九，让我守住了沧海桑田。
凌九，不愧是人世间最了不起的治愈师。
楼千山看我意志坚定，终于笑着对我说：“那我们城楼天台见吧！”
他迅速消失了，那阵怪异的风让我迅速从梦中惊醒。
我看着黑夜中那悬于天上的月芽。
我对吱吱说，通知一下所有人。
楼千山，躲在城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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