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此时此刻，李灵山只觉得身体里有某道枷锁被打破了。
枷锁打破之后，他募然激生出一股力量，大量文气剑意在他四肢百骸运转。
“给我滚！”
他怒吼，毫不迟疑愤而拔剑，朝高空中的许凝冰劈斩去。
“他居然敢对许凝冰挥剑！”
众人匪夷所思，怀疑自己出现幻觉。
许凝冰可是当世最强剑修啊！
你向她挥剑不是找死吗！
众人齐刷刷倒抽冷气，又一次刷新了对李灵山的认知，这小子不仅屡次创造奇迹，还勇猛的一塌糊涂。
毫不客气的说，李灵山今天给他们带来震惊，比他们过去半辈子吃的惊都要多，都要大。
这一剑过后，无论结果如何，李灵山注定要给他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道宗众人绝不会忘记，今年今日，有一个白衣少年站在处刑台上，高呼“天不生我李灵山，剑道万古如长夜”瞬息入品，然后对当世最强剑修发起挑战。
……
“嗖！”
伴随着剑锋挥落。
一束炽金色的剑芒奔腾激射，破开许凝冰布下的剑道领域。
许凝冰还未从李灵山突破的震撼中回过神，等她反应过来时，那束剑芒已经斩到她面前。
她忽然觉得可笑。
你就算侥天下之大幸突破入品，也不过是十品剑修而已。
什么时候，十品剑修也能对自己拔剑了？
就你也配？？
许凝冰挥袖甩出，与剑芒抵撞在一起。
“噗呲。”
布帛撕裂的声音。
一块衣角飞扬飘舞。
殷红的血液成串滴洒。
寂静！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寂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清晰可闻！
“许凝冰……受伤了！？”
鹿瑶硬是把一双桃花眼瞪成铜铃。
白薇命和萧北则是转头看向李灵山，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怪物。
短暂的延迟过后，道宗弟子瞬间炸锅沸腾，反应堪比先前仙剑问世。
李灵山敢向许凝冰挥剑本身就很离谱，比这更离谱的是，他居然伤到了许凝冰！
要知道即便是贵为宗主的鹿惊鸿，在没有突破一品之前，也曾一度被许凝冰撵的到处逃窜！
……
许凝冰没有在意道宗众人的反应，只是紧紧盯着她的左臂。
只见原本洁白无暇的藕臂上，出现一道仿佛蜈蚣般狰狞的伤口，血液不断从中流出，一缕充满杀伐力量的剑气正沿着伤口钻进她身体深处，肆意破坏经脉血肉。
十品剑修当然伤不到她。
但如果是仙剑要伤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灵山，你必死无疑。”
许凝冰开口道，没有愤怒，也没有憎恶，而是冷静的陈述事实。
“没有任何人能救你，和我处在同一个时代，是你此生最大的悲哀。”
许凝冰承认，如果李灵山早生三百年，或许真有被他成就剑仙的可能。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如果，他和自己处在同一个时代，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剑仙。
李灵山没有回答，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无法回答。
那一剑斩出后，已是抽光了他全部精力，他此刻前所未有的虚弱，意识逐渐模糊，全靠执念才坚持着没有倒下。
许凝冰最后看他一眼，随即驾驭飞剑化作虹光，就此往天边遁行离去。
众人尽皆松了口气，许凝冰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像一块压在头上的山峦，给他们带来巨大压力。
鹿惊鸿深深望着许凝冰远遁的身影，眼神明灭变幻。
李灵山真的必死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李灵山不久前刚破了一个必死之局。
鹿惊鸿有种预感，以他这位五弟子的性格，倘若死了也就死了，可如果死不了，将来九州大陆必会被他掀的天翻地覆。
“灵山师弟！”
忽然，下方响起惊呼。
鹿惊鸿低头看去，只见李灵山精疲力竭到达极限，双眼一闭从处刑台摔下去。
白薇命、萧北、鹿瑶三人连忙驾驭飞舟将他接住。
“都散了。”
鹿惊鸿对众人淡淡道，亲手为今日这场闹剧落下帷幕。
……
……
李灵山被一阵激烈的喊杀声惊醒。
准确的说，他并没有“醒”，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只不过这个梦做的有些光怪陆离了。
一轮煌煌大日从西方升起，光芒璀璨夺目，李灵山艰难眯眼，隐约从大日中看到一尊佛陀的身影。
“……你如果持有它，魔道、北境妖族以及西域那边的佛陀，全部都要来杀你……”
没来由的，李灵山想起不久前许凝冰跟他说的话。
“这就是西域那边的佛陀么。”
随后他像是感应到什么，又转头朝北边那边看去。
这一看，顿时令他瞳孔骤缩。
只见一片绵延数千公里的“山脉”拔地而起，“山脉”仰天咆哮，把天地都给震慑的簌簌发抖。
“北境妖族……”
李灵山若有所思，明白他做的这个梦，很可能是仙剑给他的警示。
“轰隆隆！”
上方传来巨响。
李灵山抬头望去，见天穹崩裂，无数充满邪恶气息的黑雾席卷扩散，给人无与伦比的绝望惊怖感。
连思考都不需要，“魔道”二字自然而然在李灵山脑海里冒出来。
随着时间流逝，从西方升起的大日愈发闪耀璀璨，覆盖天穹的黑雾也愈发浓稠密集，北方那座“山脉”则在不断咆哮增长，三者似乎要把整片天地给平分了一样。
“吟！”
骤然间，一声高亢剑鸣响起。
只是听到声音，李灵山就能想象到那柄剑有多锋利，那必是碾压所有斩断一切的剑！
“吟！”
“吟！”
剑鸣不断响彻。
李灵山转头四顾，却始终没找到仙剑的影子。
它在哪里？
“吟吟吟……”
剑鸣越来越高亢，似乎是从李灵山脑子里发出来的。
“好疼！”
“别叫了……”
李灵山痛苦的捂住脑袋，感觉头颅要爆炸。
“吟吟吟吟……”
“别叫了……我让你别叫了……”
……
“你叫什么！”
李灵山猛然睁眼，发出嘶吼。
“呃……”
萧北站在他面前，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光头。
“那个，灵山师弟，我叫萧北……是你三师兄。”
他弱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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