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局长一连三个“好”,把我夸赞得心花怒放!还是老干部能体谅人。我的“恋家情结”并不是所有人都赞赏的。在学校和同学们聊起未来的工作时,很少有人把家庭摆在第一位的。这也难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才是普世价值。而我,却是另类!
回公社中学实习的计划落空,但我并没有放弃分回家乡的初衷。让我沮丧的是,就在我实习期间,王主任调到本县另一个公社任教办公主任。
怎么办?难道前功尽弃?情急之下,我特意去公社中学见了杨校长。他告诉我,王主任还没有调走时,学校已经给局里写了请求调动教师的报告,其中还特别指名要你。考虑到年底实习结束,明年年初就会正式分配,因此杨校长征求我的意见:在没有正式分配前,是否可以先到学校上班,工资待遇暂时按照代课标准发放。
我明白他这是想造成一个“既成事实”,为分配调动创造条件。心里暗暗佩服:杨校长的心思还挺缜密呢!
我向杨校长表示:一定会努力争取。
我们在子弟学校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堪称优渥。在这里,我们的生活标准仍然是参照在学校的标准,每个月主食33斤,副食补贴6块钱。粮食供应大概是县里面同当地粮食部门协调好了的,不需要我们自己买粮买菜,就使用厂里的内部餐票,在工厂食堂用餐。厂里的伙食好,同样的标准,吃得比学校好得多了,可以说是“丰衣足食”。
除了不发工资,其他生活方面如毛巾、肥皂、洗衣粉,白糖、茶水、就医和洗澡等等,全都是免费的,我们所享受的待遇跟工人没什么大的差别。
每当夜幕降临,厂区华灯初上。漫步在厂区大道上,我心里暗自感叹,怪不得人们那么羡慕和向往进工厂,原来工农之间的差别竟然是这么大啊!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忽然有一天早上,我一起床就感觉到异乎寻常的郁闷,具体因为什么,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就好像丢了什么,或者需要做什么,忐忑不安的感觉。
勉强捱到上午上班时间,我实在是克制不下去了,不行!必须得马上回家看看!和栗松打了招呼,又去找班主任请了假,然后匆匆登上了厂部往返火车站的公交车。
到了火车站,刚好赶上这个时段的正点车次。我也没有多加思索,买了车票就上车。及至火车开动,才意识到我回家根本就不需要坐火车!
就这样,我鬼差神使地去了那个地方,于是就发生了圣水河边与润妮儿诀别的一幕……
从圣水河回来,好长一段时间,我才渐渐平静下来。理智告诉我:不能沉湎于过去,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既然已经叩开了成功的大门,我岂能在门口踟蹰不前,尽弃前功?
实习生活是惬意的。课余时间,我们结伴去打球,爬山,看电影,去俱乐部看书。
一天,“女汉子”李勤等几位师专同窗来访。我们陪同老同学游山逛景,“考察”了当地一处猿人洞遗址。刚进入洞口,无数寄居在洞里的蝙蝠倾巢而出,把我们吓得目瞪口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蝙蝠!这些黑暗之中的小精灵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很不友好,在我们的头顶盘旋着,“吱吱”怪叫着,大有把我们“驱逐出境”的架势!
这是个天然的洞穴。洞口有一间房子那么大,里边又分出许多岔洞,深不见底,怪味刺鼻。再加上身边不时有蝙蝠的骚扰,我们也没敢尝试深入洞内“考察”,赶紧退了出来。
同学们带来的消息令人兴奋,马上就要分配了。消息灵通的“女汉子”板着指头,如数家珍般的说着,谁谁可能要留在市内,谁谁还没有毕业就被一个单位“抢”走了......我们这届学生是“皇帝女儿不愁嫁”,工作前景看好。
“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和这些城市、平原地区的同窗们相比,我们在这个小天地里还是波浪不惊,悠然平静。但我知道,眼前这段时间只是“大战”前的暂时平静,随着实习的结束,真正的挑战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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