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谷侧身道,让到一旁。王龁一见武安君,立时张口结舌,呆立院中,动弹不得。一众随从,忙是抬手向武安君行礼。
“便在此传诏。”武安君道。
“诺。”
钱谷应诺,从怀中取出诏书,解开系绳,展开,高声道:
“左庶长王龁接诏。”
“臣在!”
王龁大声应在。院中陪同众人闻声皆肃立行礼,不敢走动。钱谷朗声宣诏:
“寡人拜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至长平将军,左庶长王龁为尉裨将,在军辅佐上将军,军中有敢泄武安君将者斩。”
钱谷宣罢,收起诏书,递于王龁。
“臣遵命!”
王龁忙上前双手接过诏书,又眼望武安君,仍是不敢相信之状。
“先进屋。”
武安君见王龁如此,亦不多言,抬脚向屋中走去。司马靳、钱谷、丁羊随即跟随。王龁醒悟过来,手拿诏书当场大喝道:
“有敢泄武安君将者斩!”
言罢,忙转身跟进屋内,幕僚紧随,一人接过诏书,卷好系好,以便存于幕府。军吏于幕府内传将令。院中众人皆惊悚,忘记饿矣。
“赵括可到故关?”
白起一见王龁进屋,便是问道。
“昨日申时,故关撤廉颇旗,换将旗。我夜遣斥兵爬城,潜入故关,方知马服君之子赵括已代将。我已连夜报大王。”
“善。赵兵可有异动?”
“未见。”
“我军今日如何?”
“故关前,有都尉林渊军六千余人,轻兵箭阵攻战,以挑赵人出。长平城内外,军近十二万,随时可战。”
“皮牢城下军数?”
“二万。”
“庶子杂役数?”
“十二万多,几尽在长平。”
“四月开战以来,伤亡数?”
“伤不能复战者三万三千,亡者四万二千。庶子杂役伤亡者千人。”
“故关赵人军数?”
“大致有二十万军,杂役十万。”
“若此时赵军倾巢来攻,左庶长可有策对?”
“我求之不得。已命林渊军,若赵兵小出,则歼之,大出不敌,即诈败奔回长平,我自率全军与之野战,尽灭赵人于长平城下也!”
“嗯。命各军都尉来幕府议事。林渊不必告之,特许不来。”
“诺。”
王龁应诺,暗松口气,只手一挥,军吏即分派传令士卒,出幕府办事,只不派人去故关前,林渊军营垒。王龁见武安君面容疲惫,又行礼道:
“请上将军先小歇。”
幕府内众人皆是出声附和。白起却道:
“我一路皆在休息。”又闻到屋外飘来饭菜香气,随道:“好香。左庶长可饭否?”
“未曾。”
“叫送餐来。我等皆边吃边候。请坐。”
白起说话,率先走到案后坐下。众人略一愣神,稍一看,便各自谦让,归座。军吏操持午餐事,王龁陪在武安君近前说话,问候病情。白起笑道:
“老不中用。总是疼。是病不是病。”
“上将军何以知赵括将故关?”
“大王告知。”
“上将军何来如此之快?”
“非我快。乃赵括慢耳。饭来,快吃。哎,忘与汝合符。左庶长,来,子我在此合符。”
端起饭碗的武安君,说话放下饭碗。司马靳上前相帮解甲。武安君从怀中掏出半片虎符来。左庶长王龁亦是解甲,从怀中内袋里掏出半片虎符,走近武安君,与之合符。堂中众人皆见虎符严丝合缝。
“合符毕。”
武安君说话,将王龁手中虎符拿过,揣入怀中,又唤钱谷道:
“公大夫,大王于我之虎符交汝,以归大王。”
“诺。”
钱谷应诺上前,双手接过虎符。回到座位,亦是当众解甲,将虎符揣入胸前内袋之中。武安君叫司马靳系甲。司马靳附耳轻声道:
“卸甲饭食好。”
“哎,系紧。”武安君却是朗声道:“赵人说来便来,不可懈怠。”
“诺。”
司马靳应诺间一勒系绳。白起一时不防,疼哼一声。司马靳忙又放松些。
“系紧。”
武安君一察觉,又是开口提醒系紧。司马靳一时心酸,眼泪差点流出。赶紧给上将军系好胸甲,乘转身离开之际,一把抹去眼中泪水,免得垂落丢人。
边吃饭,白起边与王龁说,把司马靳、钱谷、丁羊编入幕府,为己亲卫。王龁同意,又将幕府四千短兵归于上将军。白起皆应下,又明说,因密我为将事,只幕府内知我为上将军即可,一应旗帜依旧,上将军令仍称将令,免军中猜疑,幕府之外,面上仍以王龁为主。王龁等皆诺。半碗饭间,武安君把幕府诸事理顺,将军自如随心。
待都尉一个个进来,认出武安君,皆是惊讶行礼。武安君皆是认得,皆请坐,又问饭否。有吃过,有未吃。白起又叫送餐,逐一问诸都尉军中之情。不一会儿,各军都尉相继来齐。有心者察独不见林渊,便是与人窃议。白起一眼看见,便知其意,以箸敲碗,清脆一响,众人皆望来。
“宋象,可在牵挂林渊?”
“正是。”
宋象忙应道,只觉奇也。自己如此小声,上将军岂能听到?
“林渊故关前攻战,不可分心。是以并未命其来议事。左庶长,命人再宣诏。”
“诺。”
王龁只一伸手示意,幕府校尉便是解开手中所持王诏,大声宣读。各军都尉方才虽已听说,可再听王诏,又觉不同。待宣诏完后。武安君道:
“因密我为将一事,为免军中猜疑,幕府之外,面上仍以王龁为主,汝等不可外传。若听军中议论,必压之,以免为赵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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