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被相熟之人拉开,有的人根本不用人劝主动就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数百人便悉数消失不见了。
闹闹哄哄的午门随之瞬间变得清净,朱棣这个时候才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你小子行啊,不过一堆套话就能把人给打发了。”
话虽然说的是套话,但他也是真心要解决旧港问题的。
“不过只是暂时打发而已,朝廷要是不能给个明确的说法,不仅这些人还会继续闹起来,更有甚者还会效彷海盗劫掠的。”
这个问题势必要解决,绝对不能只是说说。
“那现在呢?”朱棣问。
朱允熥回道:“昨天我就让锦衣卫调查了,今天想必应该能有结果了。”
“先搞明白陈士良和梁观政二人的反常,然后等那些人的诉状送上来,再衡量该如何接着往下。”
这问题的主要负责人是朱允熥,只要不出太大的问题,朱棣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否决的。
“那你皇爷爷那儿?”
朱允熥摆摆手,连忙道:“等有了最后结果再去呈禀吧。”
“四叔还不了解皇爷爷,皇爷爷向来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昨天我就曾把有关于陈士良和梁观政的疑虑和皇爷爷讲过了,谁料却被皇爷爷给骂了一顿。”
朱棣虽然早几年就出去就藩了,但对老朱的了解可一点儿不比朱允熥少。
朱允熥说的那些,是老朱最显着的特点,朱棣又哪能不清楚呢。
“现在去锦衣卫?”
朱允熥点头,应道:“只能这样了。”
随后,叔侄两人赶往锦衣卫。
才刚走到半路,便碰到方成洋。
“臣打探到了些旧港的情况,正要找殿下汇报呢。”
朱允熥在街上四处望了望,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间茶肆。
“回锦衣卫有段距离,去茶肆坐着说吧。”
片刻后,三人进入茶肆。
随便点了杯粗茶,等伙计送了上来后,方成洋便很快道:“陈士良从旧港出来的时候本是空船,一路抢一路装,等到了大明也就满载了。”
陈祖义自有海盗的名声,陈士良做出这些并不稀奇。
有朱允熥在的时候,朱棣向来高高挂起。
只不过,话说到这儿朱允熥也没说话。
方成洋微微停顿,没等到主动询问,这才接着继续往下道:“梁观政的船本先于陈士良的出发,在行至于安南附近海域的时候,陈士良率先发起挑衅。”
“梁观政带人积极应对,但仍有一艘被撞沉,在梁观政打捞货物安置随团之人时,陈士良捡了些便宜直奔大明扬长而来。”
“就安南帮忙打捞之人的说法,梁观政损失了一艘船不说,还有个自小和梁观政玩到大关系很好的书童也死在了这场事故中。”
话说到这儿,基本已经差不多了。
怪不得梁观政那种态度呢,使船刚刚被撞沉又有儿时玩伴在此罹难,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据外派海外的探子说,陈祖义少杀抢掠无恶不作哑然是最大的海盗头子,海外诸国上都使者下到商贾,无不对之怨气滔天。”
说着,方成洋又补充道。
光是使者商贾状告或许不可信,锦衣卫明晃晃的证据摆着,这下可由不得不信了。
“孤知道了。”
“你尤其注意着陈士良的动向,一旦有了啥异样的情况,记得立马告诉孤。”
从茶肆出来之后,朱允熥和朱棣又去了鸿胪寺。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鸿胪寺便已收到了诉状。
鸿胪寺作为招待外宾以及组织朝会礼节的衙门,自成立到现在从来就没有接过诉状。
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多出来的权责,鸿胪寺上上下下没有丝毫惊喜,有的只剩下了惊慌。
要知道,当年胡惟庸桉的始点就是因为占城使节进京中书省礼部相互推脱,致使其流落于街头数日之久没人接待。
各种原因到底如何没人深究,但至此牵扯出来的胡惟庸桉那可是震惊寰宇的。
不仅牵连数万人之多,更是至此废除了两千多年的丞相制度。
他们鸿胪寺是没有胡惟庸那么大的能量,但一旦被朝廷深究的话,他们的项上人头肯定是保不住了。
“寺卿,递交过来的诉状越来越多了,全都是状告陈祖义的,这事儿在怎么办啊。”
“是啊,鸿胪寺又没有审讯之责,我们又能处理此事啊?”
朱允熥叔侄过去的时候,正赶上鸿胪寺官员围拢着寺卿说这些事情。
两人在后面站了良久,谁都没有发现。
“咳...”
最后,还是朱允熥轻咳一声,这些人才终回过了神来。
扭头一瞥发现是朱允熥和朱棣,全都惊慌失措,纷纷拜下迈着脑袋认错。
老朱自建国以来杀了多少人,但直到现在仍然没能肃清,该贪墨的人仍旧还会贪。
人性本就如此,如何能要求人人都像书中说的那样心底无私天地宽。
只要是能尽好自身职责,那就能算是个好官了。
对于这些人的抱怨,朱允熥假装没听见,只道:“留下两人整理一下这些诉状,其他的人都先退出去吧。”
“有人若再递交诉状的,全都第一时间送到孤这里来。”
既然要接诉状了,那就要全都接了,不能厚此薄彼挑拣着接。
“喏!”
这些人才刚刚被朱允熥抓了现行,哪敢再对朱允熥的吩咐产生疑异。
在这些人走了后,朱允熥便在鸿胪寺卿挑选出两人的协助之下,开始整理起各使者商贾送过来的诉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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