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惑心妖其实就是兔妖？”
“是的，没错。”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各大洲都没有统领级以上的兔妖记录。”
虽然难以置信，但奥克托伯凝重的表情还是告诉了唐澜他所言非虚。
“连君主都没有的兔妖怎么可能聚集起一个超大型妖魔部落？”
“但它还是存在了。”
“一队毒系或者植物系的高阶法师应该能斩草除根，再不济请几位召唤系超阶法师发动几次兽潮，吃都能把那群兔子吃绝了，还有亡灵系的噬灵天灾、诅咒系的万念血咒，都能让这兔妖吃不了兜着走，怎么会……”
唐澜越说越没底气，他一个念头就能想到的方法，别人肯定都考虑过。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也不至于大动干戈请动一位禁咒法师，甚至还耗费了无数资源释放火系禁咒……”
唐澜难以置信，但这样的事实还是发生了。
“官方的命名就能说明一些事，那些长耳朵的恶魔不仅会挖洞、繁殖生育快，还有一项特殊能力——惑心。”
“他们不仅外貌极有迷惑性，皮毛还会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可以干扰心神。
这种物质在不同情况下具有不同的效果。
惑心妖在觅食或挖洞的时候可以安抚其他生物，让敌人难以产生战意。
进入繁殖期的时候，一只兔子的行为可以带动整个部落，只要食物充足，不消一年就可以让整个部族的数量增长百倍。
当惑心妖缺乏食物的时候就会开始大规模的迁徙，原先柔弱胆怯的被害者转变成狂躁暴虐的掠食机器。”
“就没有别的妖魔部落制衡？或者有君主大妖管一管，不镇压的话整片大陆都会受灾吧。”
“这是要提到这群恶魔最可怕的地方了，它们的惑心能力可以叠加，而且能污染已知所有登上过这片大陆的高等智慧生物。”
唐澜想象了一下那可怖的情境，每一只兔妖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都会变成难以褪去的污迹，沾染在每一个加害者的精神上。
“你见过污泥浆状精魄吗？能想象出星子被具象化的恐惧、憎恶和绝望包裹吗？这些都是我上一辈亲眼所见的事……”
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两个人沉默的在餐桌边沉默地坐了几分钟。
“前几天元素风暴刚过，现在应该连得上网，你可以用手机翻阅一下本地论坛，零零散散的也有些情报。”
奥克托伯选择去收拾餐具，留给唐澜自己思考。
唐澜摸出手机，查阅资料，分析情报。
不看不知道，细细审查之下才发现个中数据触目惊心。
两百年间兔妖肆虐对这片大陆造成的破坏无比严重。
上百片绿洲被毁，数十条河流反复改道，上万平方公里的优质牧场变成寸草不生的黄沙。
在那段时间，几乎所有猎杀过惑心妖的法师都反映在之后的修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当惑心妖部落开始大规模迁徙的时候，他们挖掘的洞窟成为诸多小型虫妖的栖息地，看似空旷的荒原，地下不知潜藏了多少毒蛇妖蛛。
当兔妖成规模的死亡时，若是没有妥善处理，浓郁的死气和其他富集的负面能量是各类黑暗生物的温床，就会孕育出大量亡灵生物、暗骨幽灵游荡在没有月光的黑夜，侵占着生者的领域。
但这些妖物本身同样会被惑心物质影响，当整个部落进入暴走状态时，上到统领下至刚出生的幼崽都会开始无法遏制的疯狂进食，它们吞食红眼所视的一切物质，不论是植物、矿石、金属或是血肉，直到他们的种群数量下降到一定程度。
不加节制的进食或是其他的天灾人祸都会使得大量成年个体死亡，但他们的消化器官连接着胎盘，一刻不停的运化能量供养腹中的胚胎，子宫和胎膜会隔绝有害物质保证幼崽的顺利降生，只要时间和环境允许，不出一年新生的惑心妖又是一个中型部落的规模大小。
刷完牙在床上唐澜仍旧刷着手机，他对这个惑心妖部落的运作模式有些熟悉，他准备找官方的报告验证他的猜想。
人烟稀少的小镇别墅内，两个满怀心事的男人一夜无眠。
查阅了一夜资料的唐澜大致得出了一些结论，看着天色微亮，直接走出房间。
“看来奥克托伯还没醒。”唐澜在冰柜里一阵翻找，“这顿早饭我我简单做点算了。”
大块的吐司厚切，涂抹上厚厚的带花生颗粒的花生酱，剥两根香蕉薄切然后码在吐司上，小火慢慢将几条培根煎脆，随意淋上剩余最后一点的葡萄果酱，盖上另一片厚切的吐司。
打开橱柜挑了一口白柄的煎锅，只开小火，放上几块黄油慢慢等待它融化。
“猫王三明治？这么高的热量，你口味还挺重的。”奥克托伯已经起床洗漱完毕，查看了三明治夹的配料，“天刚亮就起来，一个晚上没睡吗？”
唐澜将锅里已经煎得四面香脆的三明治取出放在盘子上，煎另外一个的同时，解锁手机，把一段视频展示给奥克托伯看。
视频的内容发生在晚上，看着镜头里几个人像是大学生，正是作死的好年纪。
他们开着吉普车兜风，行驶在没有路灯的公路，忽然背景中的旷野亮起了一盏盏红灯。
不！那不是红灯！是一群惑心妖的猩红之瞳！
短短数秒之后，视频摄制者的车子已经要被团团包围，只见前排的驾驶者发狠猛踩油门，持续数秒的颠簸之后，伴随着整车人的尖叫与哀嚎，他们冲出了重围。
最后的镜头是惊恐的摄影者缓缓将镜头调转，原先空无一人的旷野上被无数的惑心妖铺满，它们没有发出声音就这样默默注视着镜头外，一双双猩红的瞳孔下是不可猜度的疯狂，仿佛审视着眼前之物有无吞食的价值。
”三明治已经可以吃了，牛奶还要再热一会儿。”唐澜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提醒你旁边的灶台坏了。”
奥克托伯有些紧张，见唐澜没注意到就随手把手机递了回去，道：“我知道，只有这一个台子可以用，那边几个只是用来存魔石的，放在里面能量逸散慢。”
唐澜耸耸肩，坐到桌子边准备享用早餐。
“这应该是前几年的视频，这些兔妖的毛发没有骇人的瞳孔样斑纹，而且如果真是之前遗留的孽种，那几个年轻人没机会逃出来。”
奥克托伯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话说我昨天是不是没有讲清，为什么要两口井的水不能喝了？”
唐澜将加热牛奶的火调到最低，示意他讲下去。
“禁咒是五十年前落下的，但是那两口井已经干枯了将近百年。”
“等等，你说这里是你老家，你小时候还在这里住过，那你到底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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