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传单的学徒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那个穿着斗篷，整张脸都被兜帽遮住的学徒，则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自然地一个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望着对方离开的脚步，戴维对于那个所谓“灰桌”的逼格的认知，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一个往别人兜里塞小广告的不知名组织，梅莉有必要那么神神秘秘地和自己讲吗……
不由得对那个所谓的“灰桌”更轻视了几分。
尽管如此，遥遥望着那个穿着斗篷的学徒消失在了一条巷子之中，戴维遏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追上去看。
只是抬头望了眼巷子口的那家店铺。
店铺的门是紧闭的，但是上面的招牌还在。
【卡琳娜杂货铺】
再一看旁边的路牌。
“三十二号”
“果然。”
正是梅莉给的他那张卡片上的地址！
深吸一口气，戴维转头自然地看向下一个摊位，仿佛他从未注意过那个店铺和招牌一样。
“灰桌？”
回想起那张卡片上的内容，戴维隐隐嗅到了某种不对劲的气息。
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但总感觉，这个叫灰桌的组织，似乎并不是一般的猖獗。
“不过……既然他们行事这么随意，那想来性质应该也不会太过恶劣。”
“不然肯定早就被学院一锅端了。”
戴维还是做出了合理的推测。
既然梅莉敢直接给他卡片，这些也人敢发“小广告”，那么至少，这个“灰桌”就不是那种会被学院打击的对象。
否则，一个看起来逼格这么低，很有可能只有学徒参与的组织，是断然不可能在学院的眼皮子底下猖獗的。
想到了梅莉，脑中的某根弦，突然像是断了一般。
戴维惊悚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自从交给他那张那片之后。
那个叫做梅莉的女学徒，似乎他再也没有再见到过了？
几天的课程，仔细想来，对方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过人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原因，好像并没有一个学徒注意到这一点。
仿佛所有人都把她的存在忘掉了一般。
而他，也就是这时候涉及到灰桌，想到了对方的名字，才注意到了这个事实！
要知道，学徒们一天不上课还算可以理解，但是连续几天不上课……
一旦进度跟不上，考核通不过，那么对于三等学徒而言，无疑是判死刑。
除非……是有什么意外发生。
而且这种之前完全注意不到对方存在的情况……就像是自己和其他人，都被人影响了认知一般……
戴维原本平静的呼吸，突然急促了几分。
意识到了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他身体略带僵硬地转过头。
神情动作并没有暴露出自己紧张的情绪，但脚步却快了好几分，快步离开了这一块的集市，走向另一侧人流密集的区域。
……
“鸽子似乎是离开了。”
位于三十二号的卡琳娜杂货铺的对面，四十三号的店铺【深渊之心】，同样并没有开门。
店门紧闭着，只露出了几道微不可见的缝隙。
几位容貌藏在斗篷之中的人影，便坐在缝隙之后。
他们手里拿着的像是金属管一样的东西，支在缝隙之上，借此在观察外面的情况。
确认目标离开之后，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金属管。
戴维刚才看到的那个“塞传单”的学徒，此时正从外面走进来。
他刚才分明是走进的三十二号的卡琳娜杂货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竟然出现在了一条街对面的这里。
随手扔下了什么东西，他语气低沉。
“可惜他没有过来。”
“鼹鼠说的没错，鸽子比我们想象的要谨慎的多。”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天生如此。
“好歹也是被巫师看上的正式学徒，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缓缓说道。
“不过……再谨慎也没用，只是三等学徒的话，还是太遗憾了。”
“三十二层……那些老家伙们可不会去那里。”
“看出来他来集市的目的吗？”
“……似乎只是为了买东西，在我出现之前，他并没有刻意去查看店铺的号码，反而倒是一直在看魔药配方之类的东西。”
“既然如此，派贪狼他们去吧，记得，确认落单和安全之后再动手。”
“是。”
“鸽子后面没有别人吧？”
“应该没有，否则灰狐也不可能囫囵回来。”
“我不想听到应该这两个字，有没有确切的把握？”
“……抱歉，呃，我确定，他后面应该没有跟着人……”
高大人影这才满意，转头望向了另一边。
“鼹鼠的情况呢？”
“暂时没有消息，可能是被逮住了，不过放心，她肯定什么都泄露不出来。”
“呵呵，丑话说在前面，你们最好动作快一点，最迟下个月，如果时间再拖，我们也瞒不住……”
“你放心，十拿九稳的事。”
……
戴维匆匆来到了集市的另一边。
梅莉的消失，让他在进入学院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性命切身的危机感。
再加上那个塞传单的学徒，他隐约有种感觉，这搞不好说，并非是巧合！
不敢多逗留，他兜兜转转之后走进一家店铺，再出来时，兜里已经多了一张魔药配方。
这是他今天本来来集市的目的，同时，他的身上也多了件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再走进另一家店铺，过了数分钟再出来时，他又换了一副斗篷。
维持着不断的乔装变幻，直到六七次之后，戴维躲进了一家人流最为密集的店铺。
以一颗魔石的代价买通了柜台的老板，他成功从店铺的后门小心钻了出去。
这里直接通向一条学徒集市外的道路，街上并没有几个行人。
走到路上，戴维给自己附着了一道“阴影附身”的巫术。
这门学徒级巫术，可以降低受术者的存在感，同时略微增加动作的灵敏度。
随后他马不停蹄，直接朝着楼梯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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